起朝歌對霽月幹的壞事,恐怕三三夜也不完。
她對霽月左右看不順眼的時候,絞盡腦汁的靠近他,捉弄他。
可任憑她使盡百般手段,打在他身上都好像不痛不癢似的。
等到他真去還擊之時,已分不清是愛是恨。
此時,霽月看著眼前的朝歌,一會覺得她不真實,這般的性情不像往日的朝歌了。
一會又覺得她是真實的,身上還是有著朝歌的影子的。
她從未在他麵前這般討好賣乖過,她從來都是刁蠻任性,蠻不講理,又蠢又壞。
現在忽然百般討好,他沒有欣喜若狂,沒有受寵若驚,他就是很平靜,再多的疑惑也都壓在了一雙平靜的雙目之下。
他太了解朝歌了。
一位1歲的姑娘,能如何呢,他也不信她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研墨吧。”霽月把筆取了下來。
朝歌一愣,當意識到是在讓她研墨時,她忙應了聲,應下又忙解釋:“我可能研得不太好哩。”
平日裏也是難得寫字的,即使寫字,也是由奴婢來研墨。
“一回生二回熟。”
好吧,這還能是什麼難事嗎?
朝歌取來墨寶,順手準備加點桌上的茶水,就聽霽月:“研墨要用潔淨的水,不可用茶或熱水,研墨用水,寧少勿多……”
慚愧,朝歌趕緊去取清水。
等她加上了些許墨後,趕緊用力幫忙研墨,又聽他:“研墨輕重快慢要適中,磨的人姿勢要端正。”
朝歌微微挺直了腰杆,趁機拍馬屁:“大哥果然是博學多才,我要多和你學習。”
“這是基本常識。”隻有她這個笨蛋才不懂吧。
不懂就對了。
“直著打圈,不要斜磨或直推,更不能隨意亂磨。”
她實在毫無章法,他不能不出言教導。
在他的教導下,她很快就有模有樣起來,他便執筆寫了幾個字,朝歌一邊研磨一邊看他寫字,也不失時機的拍他馬屁:“大哥你字寫得真好看,你也教我寫字吧。”
“哪裏好看了?”他似隨口一問。
“哪都好看,一如大哥的人這般,霸氣威武,玉樹臨風。”她胡謅,實在也形容不上來。
果然人都是喜歡被拍馬屁的,她一番話誇下來,他臉色明顯好看了不少。
他忽然把筆給了她:“你寫。”
“我字寫得不好看。”再看過霽月的字後,她有點不太想獻醜了。
“不好看才更要多寫。”
“那我就獻醜了,一會由大哥也指點幾句,我也好改正一下。”
她一臉的求知欲,人也謙卑起來,絲毫沒有往日的各種趾高氣揚。
接了霽月遞來的筆,她隨手翻了一篇詩經,抄了起來。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就這幾個字,也是費了她好一會的時間,好不容易寫出來,也是歪歪扭扭,跟狗爬似的。
“你寫的字你都認識嗎?”他一邊飲了茶,問她。
明顯的有譏諷之意。
她假裝聽不出他的譏諷,:“這些個字我倒也全都認得,就是難解其意。”
“大哥,你講給我聽一聽吧。”
看她現在充滿了求知欲,不是那隨時都能和他撕咬的野貓了,倒是讓他心情愉悅了幾分。
霽月沒有立刻給她講這是什麼意思,他隱隱覺得這豆蔻之年的人,讀這些書是不是早了點。
又想這首詩和之前她問的那首不同,這一首一也是可以的。
稍微思量過後,他也就逐句講解了一番。
朝歌跪坐在他麵前洗耳恭聽。
霽月長的可真好看,眼睛又黑又亮,像寒星,透著絲絲的冷漠。鼻子像個山丘,真想爬上去。薄厚適中的嘴唇看起來很軟。
公子端方人如玉。
不知道究竟是哪方明玉失落在沈家。
霽月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