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菱,把藥箱拿來。”
紅菱便轉身去拿了藥箱過來,朝歌親自把藥箱打開,示意夕歌坐過來,她拿著藥酒,親自給她把傷口處理了一下,異常溫柔。
那些年,她也是常受傷的,都是自己拿布隨便包紮一下,由著傷口慢慢結疤。
尤其是額上那們疤,頂了好多年,她也暗暗自卑了好多年。
“傷口怕是一兩好不了,父親要是問起,這可怎麼辦呢。”
聽著朝歌飄來的聲音,夕歌恨不能殺了她,麵上還是要溫順的回她:“我就,黑路滑,我不心摔了一腳,自己磕的。”
“嗯,明個我派兩個丫頭去你院裏,以後晚上出門記得帶著奴婢,也好為你掌燈。”
“謝謝七姑娘。”
朝歌心裏冷笑,明個,她會把她接到自己這來住,方便時時折磨她。
言談之間,她也把夕歌的傷口處理好了。
“過兩日府裏的姑娘都要去學堂讀書,你就跟在我身邊,跟我當個伴讀吧,順便一起長點知識。”
“謝謝七姑娘抬舉。”
“隻要你表現得好,我自然會護著你的。”她言語溫柔,已變了個人,仿若之前根本就沒打傷過她。
“是,我一定不會讓七姑娘失望的。”
這就是庶女的卑微,同是一位父親的孩子,一個高高在上,一個卑微到塵埃,不得不在她麵前伏低做。
憑什麼呢?
這個世道,就是這麼的不公平。
朝歌從自己的頭發上取下一根金簪:“這隻金簪,賞你了。”
這是打個巴掌給塊糖嗎?
她夕歌可不是這麼好哄的,賤人,等著瞧吧。
“謝謝七姑娘。”夕歌忙接了過來。
“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她起了身,福身,這才退了去。
朝歌嘴角扯了扯,可以想像得出來,轉身離開的夕歌在心裏指不定把她罵成什麼樣了。
這不過是開胃前的菜罷了。
“姐,您剛才可真威風。”紅菱過來悄悄和她。
她哂笑著道:“威風,你不覺得我太壞了嗎?”
“壞?姐你且莫這般自己,要壞,她們才壞呢,那些青樓出身的女人,都是有著狐媚手段的,整霸占著老爺,日日不回家,他們但凡真心為姐們著想,都會勸著點老爺,讓老爺也多往家裏來陪陪兩位姐。”
朝歌點頭,拍拍她的胳膊:“紅菱果然是個明事理又聰明的。”
這麼簡單的事情,紅菱都看得明白,偏她看不出來。
轉身回到書案前,她繼續練字。
那時,夕歌黑著臉出了朝歌的院宇。
色已經不早了,路上這會功夫也鮮少有奴婢出來行動。
父親與母親新婚,這會也不便打擾,她隻能先回自己的院子。
院裏沒有奴婢伺候,竟顯得有幾分可怕。
太過安靜了,一個聲音都沒有。
嫡出的姐住的是閣樓,一層一層一間一間,應有盡有,別提有多風光了。
她這裏,寒磣得都不好意思住進去住,還不如她外麵住的房子風光呢。
等著瞧,這裏的一切,早晚都會是她的。
朝歌,她早晚得死在她手裏。
輕摸著自己的臉頰,被打成這樣子,她卻不能去告狀,她忍得很辛苦,也很難受。
就因為她是庶女,就要受這等欺侮。
即使以往跟母親住在外麵,也沒人敢這般欺侮過她,現在接連被朝歌打了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