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難受,不比毒發好受。
朝歌不在的這段時間裏,閑來無事,除了批閱奏折還是批閱奏折。
累了,他就獨自坐在龍案前閉眼休息一會。
直到朝歌直奔進來。
本以為她會賭氣多住幾日,倒是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跑回來了。
他睜了睜眼,看著奔進來的朝歌。
朝歌跑到他跟前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沈府受了什麼委屈,他想定然是這樣子的。
朝歌往他懷裏一鑽,抱著他喚:姬淵。
姬淵本能的摟住她問:“怎麼了?哪個欺負你了?”
她委屈巴巴的說:“除了姬淵,還有誰敢欺負我。”
倒成了他了。
他也的確欺負了她。
本該讓她享受夫妻之樂,他卻不能給予她太多。
可不就是他欺負了她。
一時之間,他竟無話可說。
再英雄的男人,在這樣的事情辜負了愛妻,都會心生愧疚,難以理直氣壯的。
他默然不語,實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朝歌仰臉,看著他。
姬淵麵色平靜。
平靜的神情裏是壓抑著的痛苦。
朝歌說:“我是你的妻子,發生這樣的事情,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你就寧肯我一直這樣誤會著,也不肯告訴我真正的原因?誰想要和你同房了,我隻要你好好的活著,就算一輩子不同房我都不會在意的,你究竟在想什麼,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覺得我隻能和你同富貴不能與你同患難嗎?你把我沈朝歌當成什麼人了,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妻子?你發生這樣的事情,我這個當妻子的沒有知情權嗎?”
她叭啦叭啦說一堆,也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眼睛紅了,都噙了淚。
她隻是又委屈又心疼。
委屈他竟然隱瞞她。
心疼他一個人默默的承受這麼多,卻不肯告訴她。
她是可以幫他一起來承擔這一切的,哪怕不能承擔他身體上的痛苦,但她想讓他知道,她值得依賴,信賴。
姬淵忽然就把她給抱了起來。
朝歌一驚,問他:“幹什麼?”
眼淚生生的又咽了下去。
姬淵說:“同房。”
“……你瘋了。”朝歌掙紮起來。
她剛從墨蘭那邊聽了他的事情,怎麼敢這個時候做這些事情。
姬淵說同房就同房,直接把人抱了進去。
掙紮又驚又急又氣的喊他:“姬淵,你不要亂來。”
姬淵把她放進帳中,說他沒有亂來。
沒有亂來這是在幹什麼?
朝歌想拔腿逃開,偏偏逃也逃不掉。
一旦被他控製住,那就是被壓在山下的猴子。
克製了多天,壓抑了多天後,所有的熱情都在這一刻爆發。
去他的血斷腸。
他就不信能斷死他。
他們才剛新婚,正是該讓她承受恩寵的時候,因為這點破事,讓她受盡委屈。
她說她不介意,他卻很介意。
很介意自己不能讓她滿足入睡,睜開眼來就是幸福。
他不要命了嗎?
她是不想他出任何意外的。
任她哭得眼淚汪汪。
他說:“朝歌不哭,這幾天委屈你了。”
她擔驚受怕的說:不委屈。
她現在一點不覺得委屈了。
她隻想他不要這樣子。
直到那股痛意襲來,他心裏暗暗咒罵一句,在朝歌耳邊說了句:“朝歌你先睡一會。”
他不想讓她看見,被毒折磨得痛苦的樣子。
尤其是在這事還沒完全結束的時候。
朝歌被他點了穴道,睡了過去。
她睡過去,姬淵人也就起了身,披了衣裳。
任憑那股痛意襲來,他忍得牙齒打顫。
肝腸寸斷。
心像被撕裂一樣。
他坐在那裏承受著他的痛感。
這樣的痛感甚至不能去用內力去抵抗,越抵抗,遭到的反噬就越強,痛感就越重。
心被撕開,被撕成一片又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