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皇叔麵前說這些有的沒的,現在的皇叔最擔心的恐怕也是他們兄弟相殘,他便道:“皇叔放心,我隻要把蘭蘭帶回便是,旁的事情我不管。”
靜安王想要勸他,又不知道該如何相勸。
姬昌拔腿就走了。
靜安王歎氣。
這件事情於他來說,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說了,姬昌去找墨蘭,難免要與姬淵起衝突。
不說,等於眼睜睜的看著姬昌的人去跟蕭歸流相見,萬一這小子對墨蘭還存有什麼心思……
定然是存有一些什麼心思的,這些他不清楚,想必姬淵是清楚的,不然,也不會非要帶上墨蘭了。
靜安王姬良歎氣,又為自己倒了酒,一飲而盡。
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後,頭有些昏,不勝酒力,他難受的倚在桌案前,眯了會眼。
夜色漫漫,萬家燈火。
姬陽公主府上,子封坐在書案前看書。
沐浴過的暮詞人已回屋裏,瞧他一眼,自顧的進了寢屋。
她人在寢屋坐下,心神不寧。
成親三日,一直不曾行房。
頭一次可以說是因為醉酒,後麵兩次,他每晚都像今天這樣,坐在那裏看書,她不喚他,他不過來,待到深夜,他會過來,一聲不響的躺下,也不驚動他。
翌日,他又會一聲不響的先她起來,也不讓她知道。
日日這般,她難免多想。
吳子封這是有意在冷落她?
吳子封也並不滿意這個婚事?
她本來也不期待同房這事,甚至是心裏期盼著不要發生的,現在真不發生了,被有意冷落了,她心裏又不是那麼有滋有味了。
在寢屋坐了一會,閑著沒事,她做了會刺繡,因為心不在焉,手上被紮了一下。
最終,她放下刺繡,走了出來。
她想看看吳子封到底是怎麼想的,是真的看不上她?
她要證實一下,這吳子封是真不想與她同房。
“時間不早了,早點歇息吧。”
她從寢屋走出來,來到他麵前,喚他。
語氣生硬,態度也生硬。
她本不喜歡他。
他心裏念念不忘的,永遠是她所得不著的那個人。
吳子封看她一眼,淡淡說句:“時間尚早,你若累了,就歇息吧。”
暮詞便冷嗬一聲,直言道:“你其實並不想與我成親。”
吳子封放下手中的書,平靜的問她道:“此話怎講?”
“有哪家新婚夫婦,成親三日,還不同房?”
吳子封了然,他站了起來,走到暮詞麵前道:“原來公主是想同房了,何不早說。”
暮詞直視著他,諷刺道:“這種事情還需要我說?還是說你自身有問題,不能行人道?”
她說話犀利,吳子封看著她,避無可避。
本來,她若一直不說,他也沒打算碰她的。
現在他仿若被架到刀上,避無可避。
兩人相視,暮詞瞪著他,一步不退。
在她心裏,一門三侯算什麼?她壓根沒看得上這個一門三侯,所以就不懼他。
既不懼他,也無需過多的尊重。
這人若是尊重她,就不會成親三日不提同房之事了。
兩人直視了一會,誰也看不懂誰眼神裏的東西,但雙方都明白,對方的眼神裏,沒有愛。
沒有半點的喜歡。
互不喜歡,卻還要勉強被綁在一起,不能掙脫。
吳子封忽然低首,作勢要親下去,暮詞卻避開了,轉身離開了,說了句:“既然你無心同房,也不必勉強。”
反正,她也沒準備好接受他這樣一個夫君。
她轉身又回了寢屋,子封沒有跟過來。
她獨自坐下,坐在榻上,雙手抱膝。
她想著姬淵這會已經出發,踏上了前去邶國的路程。
但願他能尋得到解藥,平安歸來。
入夜,夜空星光燦爛。
前去邶國的人馬到了後半夜便駐紮在野外休息。
姬淵獨自靠在樹旁微微出了一會神。
在過不久,他就又可以見到他的生母羲荷了,這多少讓他內心有些說不出的忐忑。
她畢竟有了一個新的身份,新的家,猜測著自己這樣前去多半是不受虞羽歡迎的,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