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把沏好的茶端到他麵前來,輕聲詢問他:“沒事吧?”
姬淵說沒事。
朝歌輕聲問他:“你說蕭歸流會在這皇宮裏嗎?”
姬淵頷首。
實事上,就在剛走進來的時候,他已看見蕭歸流了,穿著一身太醫官袍。
看來他不僅藏進了宮裏,還取得了帝後的信任。
他慢慢的吃了一口茶後,對朝歌說:“讓善成公主、墨蘭和姬昌過來見我。”
朝歌應一聲,去傳話。
說到這姬昌,那真是千裏追妻。
一聽靜安王說墨蘭是跟著姬淵來邶國找蕭歸流尋找解藥的,他連夜就追過來了。
好不容易把人追上了,姬淵卻不放人走。
墨蘭自己也沒那麼想離開。
兩人相見,那幾乎又要拔刀相向了。
權衡之下,朝歌出了個注意,讓姬昌以普通侍衛的身份隨從他們一起去邶國。
雖是不甘,姬昌不得不退一步,就此跟著一塊過來了。
過了一會,朝歌把幾個人都傳到姬淵麵前。
姬淵掃了一眼他們,說:“把你們叫過來,是要告訴你們,蕭神醫人已在這宮裏了。”
幾個人麵色俱都變了變。
姬淵又說:“你們若是看見了蕭神醫,在人前就權當不認識他,你們若是拆穿他的身份,不是我嚇唬你們,你們這輩子都回不了大耀了,也許今天晚上都過不去也不一定。”
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他相信蕭歸流做得出來,殺人滅口這件事情。
善成公主麵色白了白,說:我明白。
墨蘭也說她明白了。
姬昌冷嗬一聲,他能說什麼呢。
他現在就想好好看著墨蘭,保護墨蘭。
既然都明白了,姬淵就讓他們都下去了。
朝歌跪坐在他旁邊看著他,悄聲問他說:“你是說,蕭神醫會把我們殺了滅口?”
姬淵頷首,伸手摸摸她的腦袋道:“記住我剛才對他們說的話。”
尤其是朝歌,她見他一路發作這麼多次,早對蕭歸流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捉住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朝歌隻能乖乖答應。
正在那時,外麵的侍衛稟報說邶國皇後求見。
姬淵想了想,對朝歌說:“你先回避一下。”
姬淵與邶國皇後有什麼要緊話是得她回避的?
朝歌在心裏默默的打了個問號後,還是退了下去。
來到外麵,看見羲荷,她得體一笑,道:“您請吧。”
羲荷也是嘴角噙了笑,進去了。
她走進宮殿之中,就見姬淵人坐著未動。
羲荷想姬淵定是沒猜到自己竟已想起往事,她需要把這個好消息第一時間,趕緊告訴他。
羲荷來到他麵前坐下,直言道:“姬淵,我都想起在大耀的事情了。”
都想起來了,姬淵倒也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看到羲荷給他送那麼多的財物他就猜到了,許是已想起來了。
姬淵平靜的反問她:“想起什麼了?”
“想起你確實是我的兒子,姬淵,我把你遺忘了這麼久,這麼晚才想起來,你會不會怪我?”
這麼多年來,他其實也從未想過她還活著。
他猜測最多的是,她已死了。
如今她還活著,於他來說就是失而複得了。
責怪她把一切都遺忘,倒也不至於。
但她能想起來,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了。
姬淵便道:“你能活著,我就放心了。”
她活著,他就放心了。
羲荷怔了怔,眼睛忽然一酸。
姬淵一直都是最懂事的,現在依舊懂事得讓她心酸。
她看了看眼前的年輕人,甚想去抱他一抱。
這麼多年沒有見麵了,姬淵帝王之勢過濃,她想抱他的想法無聲的就咽下了。
姬淵這個人,怎麼無聲之中,就給人一種壓迫感。
難道是因為這些年來一直生活得不愉快?才會形成這般的性格?
她告訴他,她已經想起來他們的母子關係了,姬淵看起來也沒有多高興。
羲荷不由得感慨一句:“沒想到我們母子最後是以這樣的方式相認的。”
她又幽幽的說:“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
~
姬淵說:不委屈。
他輕輕揉額,羲荷這才覺得他好像有幾分的不大對勁,就是不似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般有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