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溫還不曾散去,染紅整個天際。
回到府上的沈晚歌來到宗祠,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
隱隱有聲音傳來。
她悄悄把門推開,一進這宗祠,從門口開始,空中就懸滿了各種畫符。
一進這鬼地方,明明還是九月的天氣,還是覺得陰風陣陣。
國師大人人坐在拜墊上,一邊喝酒一邊說話。
看似自言自語,又明明像是在和誰說話。
那個誰,也看不清在哪裏。
隨著晚歌進來,有個酒杯就那個飄到她麵前來了。
若非她早就見慣不怪了,準得嚇得花容盡失。
國師抬頭一看,忙就站了起來,驚喜:夫人。
“夫人你回來了。”
他跑過過來,一把抱住自家嬌滴滴的夫人。
“夫人我可想你了。”
使勁蹭了蹭,是自家夫人的味道。
“又喝酒。”她嫌棄的把人往外推。
“夫人回來,我就不喝了。”
“都趕緊走。”他一揮手,這個地方立刻風止,飄動的畫符也一起靜止。
“夫人我們回去。”
牽著她的手,他春風滿麵,好像生活又充滿了陽光。
“夫人你不在的這幾日,這家就不像個家了,都沒有煙火氣了。”
趕緊讓人擺上晚膳,他需要自家夫人陪他好好吃一頓。
把過去幾天的飯都補回來。
用膳的時候他說:“夫人,你看我是不是瘦了許多?”
晚歌這才給他夾了菜,說:“多吃一些,過兩天會補回來的。”
瘦,這天天見的,她著實也看不出來個胖瘦。
她自己吃的不多,勉強忍住幹嘔,就是不告訴他自己有孕一事。
芙蓉帳中時,國師說:“夫人,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離家出走。”
“……我沒離家出走。”
她不過是在娘家多住了幾天,或陪一陪妹妹。
“夫人,你看他多想你。”
她慢吞吞的說:“太醫說我有了身孕,三月之內不可同房。”
“……”他不敢置信。
他都這樣了,箭在弦上,她才說。
她一定是故意的,要懲罰他。
不過,夫人懷孕了,要為他生兒子了,好高興。
夜色濃,情意更濃。
閑來無事,姬淵帶了朝歌坐在屋頂上看星星。
姬淵說:“朝歌你看今天的星星多美,就像你的眼睛一樣。”
朝歌托著腮,看著天空,回他一個:嗯。
姬淵驚喜,問她:“朝歌你眼睛看見了?”
她落寞:“看不見。”
姬淵拿她沒有辦法,明明看見了,偏偏一口咬死了自己看不見。
他威脅:“朝歌你再這樣騙我,我可要生氣了。”
她一直不承認,他心裏就像貓抓的一樣。
難受。
“我騙你什麼了?”她詫異臉,無辜臉,單純臉。
擱在以往,單純無辜,在看他來都是可愛的。
這會再看,可惡。
“朝歌,你這樣騙我,你心不會痛嗎?”
為了哄她開心,他為她做牛馬。
她開心了,眼睛好了,卻不肯告訴他,還在裝傻充愣。
朝歌摸摸自己的心,說:“我的心好像忽然真有點痛,我是不是生病了?”
“……”
“霽月哥哥,我的心怎麼會忽然痛,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她順勢往他身上倒,作要死狀。
“……”姬淵一把抱住,忙問:“怎麼會忽然痛?有多痛?”
她已經好久沒有說心痛了。
以往有過,那時候蕭神醫說她不能受刺激的。
朝歌虛弱的說:好痛好痛。
姬淵麵上一變,作勢就想把她抱起來,趕緊回宮殿,傳太醫。
朝歌卻忽然把他頸往下使勁一壓,勾住。
一吻落下,深深的吻住他。
姬淵怔了怔,就聽她小聲說:這樣一下,就不痛了。
被騙了,又被騙了。
姬淵眸中染上深深的愛意,道:“這還不好辦嗎?”
抱著人從屋頂上來了。
直接抱進了寢宮,深深的吻上她,問:看得見我嗎?
他執著於這個問題,朝歌眉眼染笑,小聲說:“悄悄告訴你,你可不要告訴旁人。”
拉下他的腦袋,她與他附耳低語。
他欣喜,欣慰。
把人壓在懷裏,索求無度,道:沈朝歌,你欺騙了哥哥,你得補償。
所以,他要不眠不休。
朝歌控訴:你欺負我。
她像隻可憐的小貓被欺負得慘兮兮,無力。
姬淵說:哥哥就要這樣欺負你,欺負你到天荒地老,不死不休。
她低聲控訴,卻像黃鸝唱歌。
一下又一下,叩在他心上,越發的令他留戀不已。
從古到今,越是英雄和美人,越是情關難逃。
怎麼會有人生得那般美好,從頭到腳掌,都長在他的心上。
每一個毛孔,都與他相合。
好像,就是為他而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