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慕雲傾走近了,老夫人這才看見她毫無血色的麵容,原本沉著的眸子霎時暗了幾分。
“雲傾。”老夫人忽而沉了聲,手裏的拐杖“啪”的一聲落在地上,那聲音在正廳內散開,在場的人皆是心神一緊。
“外祖母。”慕雲傾應著,心中難免有些發虛,畢竟她設計秦景煜傷她的事,並未事先告知外祖母。
“是不是老太婆我老了,說的話都不管用了?”這話雖是對慕雲傾說的,但老夫人的眼神卻始終盯著慕中遠,“外祖母一早就同你說過,若是受了委屈,定要知會外祖母,莫說老婆子我現在還有一口氣在,就算有一天老婆子我死了,還有你舅舅為你做主。”
老夫人的聲音鏗鏘有力,這一出聲,便將郡寧侯府給抬了出來。
慕中遠還以為前幾日他將慕雲傾綁了的事被告到了老夫人這裏,額頭上冷汗直冒。
縱使是叱吒風雲的老侯爺,生前都被老夫人治理的服服帖帖的,他就算膽子再足,也不敢公然得罪他這位嶽母。
“嶽母,這其中必定是誤會了,雲傾在慕府好好地,如何能受了委屈呢。”慕中遠一臉賠笑。
老夫人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並未給出半分好臉色,“哼!你當真以為老婆子老眼昏花,人也糊塗了麼?你且同我解釋解釋,雲傾身上的傷從何而來?”
“這……”慕中遠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如何回話。
白氏見慕中遠麵露難色,不禁開口,“老夫人,此事確實怪不得老爺。”
“你住口。”老夫人低嗬一聲,厭惡的瞥著白氏,“慕府什麼時候這麼沒規矩了?一個妾室竟然也敢插了我的話。”
妾室!這詞一出,白氏臉色‘唰’褪了血色,心中更是恨意翻攪,她未入族譜,全都是麵前這個老太婆從中作梗。
在外,那些人雖以正室之禮待她,可背後那些人是如何說她的,她更是一清二楚、
這般一想,白氏便覺得心中發酸,轉頭看著慕中遠,“老爺,妾身……”
她剛受過傷,強撐著才能起身,此時麵色虛弱的樣子的著實讓慕中遠心疼,可如今老夫人冷眼看著,他不敢有半點偏袒。
“你且消了聲,這裏不是你說話的地方。”慕中遠說著,將頭轉向老夫人,“嶽母,雲傾受傷實則是因為六皇子,與慕家確實毫無關係。”
這兩日蕭貴妃頻繁施壓,早已讓慕中遠心中煩悶,他倒不如禍水東引,讓蕭貴妃和郡寧侯府兩相爭鬥,也好讓他落得一個清淨。
慕中遠打的一手好算盤,可是老夫人卻不是那般好糊弄的。
她冷眼掃過去,混沌的眸中已是一片清明,“你是在欺老太婆我久居深宅不知世事?當初若雲傾的婚事成了,又豈會又受傷之事?
慕中遠,若你管教不好女兒,我郡寧侯府不介意幫你管教。”
白氏聞言,心中不免震顫,她攥緊雙手,求助的看向慕中遠,她已經敗在這老太婆的手裏了,決不能讓女兒再毀到她手裏。
慕中遠這般要麵子,如何能忍受自己的女兒讓他人管教了去,若傳出去,他的臉麵往哪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