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4 逃也逃不了,亡國在即(1 / 2)

本來每日都把神經繃得緊緊的,時刻提防駐紮於城防的魏朝大軍會突然發動攻勢...然而又過了十幾天,王晏球所部四萬橫海鎮牙軍,以及幾撥偏師每日在城前操習演練,也滿是副耀武揚威的架勢,但也一直沒有再度發起攻城。

定州鮮虞城內那些被強征拘役的百姓,固然暫時都能安下心來。可是北平國自然很清楚魏軍如此圍而不打,耗到最後糧秣絕盡時,他們注定還是死路一條...如今王宮內殿,便已陷入進一片愁雲慘霧當中,王都勉強打起精神,可是看來也仍有些萎頓地靠在王位上,而憂心忡忡地道:

“可恨未能助上國大破魏人,鄙邦卻也陷入險境當中...而如今大軍圍城,即便孤死戰守城,可即便城內尚有存糧,也隻再夠三四個月的用度...可是魏軍就在城下屯駐,易、定二州其餘州府都已淪陷,不斷轉運軍需,便能一直支撐下去。如此一來,我等隻是一味死守,無異於坐以待斃,到最後隻怕也全都要餓死......”

王都正說著,旋即把眼望向坐在側首的一名契丹將領,旋即又道:

“雖然蒙餒王施以援手,孤深為感激...隻是鄙邦的確已是危在旦夕,上國當真不能再派發救兵前來,以解我北平的倒懸之危麼?”

王都求詢的那個契丹將領名為禿餒,倒也是在這個時代極少數死忠於契丹的奚族酋長之一。按史載軌跡,便是由他奉耶律阿保機的詔命率部支援北平國,而被王都稱呼為餒王,按史載所述對其“屈身瀝懇,冀其盡力”...就是眼巴巴的指望他盡己所能力保北平國。

然而聽王都說罷,禿餒卻麵露苦笑,又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根據最新得知的戰報,由國主耶律阿保機親自統領,於薊北一隅與魏朝大軍對持的主力軍旅全盤潰敗,又被大股大股的追兵一路窮追猛打,铩羽退返,好不容易遁入草原,傷亡損失也是極為慘重......

那邊的契丹皮室軍、宮帳軍都被魏軍殺得亡魂喪膽,哪裏還會另行調遣兵馬前來支援北平國?誰又敢在這個時候貿然領兵南下,這與主動往刀山火海裏撞又有什麼分別?

禿餒也很清楚,北平國做為內應,也無法協助契丹奇襲魏軍後方,那麼如今的王都對於耶律阿保機的價值,就相當於一塊食之無肉、棄之有味的雞肋...契丹固然也需要北平國這類的割據政權奉表稱臣,而為其南拓疆土的計劃造勢。然而如今被魏朝雄軍暴捶到又隻得退返回草原,契丹也斷然不可能為了要給北平國這一方勢力強行續命,而再度調遣軍力往火坑裏送。

然而禿餒畢竟奉令率領所部兵馬進駐北平國,與王都做了拴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既然已經意識到再死守下去,也不能指望契丹會派遣援軍前來...他思量片刻,遂向王都回道:

“以如今這等形勢,天皇帝幾乎也不可能會派兵來援...再死守下去,也終非長久之計。看來大王與我也隻得集結兵馬殺出重圍,退入塞外,以後再卷土重來圖謀奪回北平國故地。”

王都聽了卻麵露難色,北平雖然地狹國小,但畢竟也是他治下的領土...如果舍棄王城,以後也就隻得寄人籬下,喪失自己的領地,這哪裏還算得上統掌一方封地的國王?所以他遲疑良久,又不住遲疑道:

“突圍...可是這又談何容易?如今王晏球調遣馬步軍眾,已經封死了鮮虞城周圍的道路要隘。本來是要據險死守,可如今城關守具卻都成了擺設...如若棄城突圍,就算拿人命趟,也難以確保必定能殺出重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