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麻斜村無比寧靜,除了少數人家亮著燈火,整個村莊一團漆黑。村西麵兩裏外的心岩卻是另一番景象,建在這裏的心院燈火通明,住持重顯以下,包括那些沒有度牒的散眾,全在燈下進行著晚課。
雲板響動,梵音不絕。全院都沉浸在晚課當中,跟著領唱的維那(nu)吟唱著讚歌。歌聲一起,僧人們寶相莊嚴,宛如隻身西。而歌聲不但響遍全院,還傳向一東一西的村落。主持重顯也在吟唱,今得知苦命人朱劉氏與失散十九年的兒子母子相認,他特意在佛像下唱起了大阿彌陀讚。今日晚課開始前,他專門向眾僧告知了這個奇跡,眾僧驚訝,皆頌讚我佛慈悲,晚課異常虔誠。
然而如此誠摯的晚課也有人搗亂。唱到第最後一首彌陀偈時,那些跟隨僧人在堂外進行晚課的散眾忽然指著空喊:“光!有道光。神光啊……”
是有光!漆黑的夜空不知何時被一道雪亮的光柱刺破,而那光柱就橫在心院上空。
“佛祖、佛祖顯靈啦!”堂外散眾虔誠的跪下磕頭,重顯本想嗬斥打斷晚課的散眾,等他走出佛堂,那道雪亮的光芒恰好從夜空上消失。
“這……”經書上記載的佛祖神跡不少,但親眼所見卻從來沒。重顯渾身劇震,無法言語。
“師兄,這是何故?有甚麼光?”重顯出來的早,師弟德顯出來的晚。他沒有看到那道雪白的光,隻看到跪了一地的散眾。
“你可見光從何處來?”重顯沒有理會師弟,他還沉浸在對那道白光的震駭中。
“稟師尊,弟子見光從東方而來。”弟子隆證最先出來,他看到白光的時間比重顯長,但也長不到哪裏去。可這也足夠他尋找白光的來源。“弟子看到,光或是從、從麻斜而來。”
“麻斜?”重顯聞言不知為何想到了陳曉宇,雖然又搖頭。陳曉宇並不是和尚,不懂梵語,不曉佛經,且他也不想做和尚——前幾,他試探過陳曉宇。這樣一個世俗之人是不可能有什麼佛性慧根的,佛門寶物豈會落在這樣的身上?可如果不是陳曉宇,光又從麻斜村來,又會來自哪家呢?
重顯看著隻有零星燈火的麻斜村陷入了沉思。麻斜距離心院兩裏之遙,到底是什麼寶物的光能射這麼遠?會是高僧的舍利子嗎?如果真的是高僧的舍利子,那就應該設法收回寺院,供於虔州崇慶禪院內,而不該流落民間。
心岩是一座臨河突起的石峰,石峰半腰有個洞,深三四丈,寬一兩丈,裏內可以坐好幾十個人。在此立足的心院沒有建在山腰洞內,而是臨河建在石峰東麵,占地數畝。這麼一座寺院不是哪位信眾供奉就能建起來的,心院實際上是一所分院,母院是南康浮石的顯聖院。隻是顯聖院也不是孤立存在,它和虔州崇慶禪院千絲萬縷。真要有什麼寶物舍利子,肯定要存至虔州崇慶禪院而不是顯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