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國曆時十三年開鑿出了一條橫貫南北的大運河,千百裏通衢,水波瀲灩,溝通南北。
依靠大運河之力,海洲港拔地而起,吞帆吐船,迎送四方來客。
在海洲港百裏外的一條船上,一老人一中年人正在說著閑話,其中老人問道:“世間萬物皆分陰陽,那這水可有陰陽之分,若有陰陽之分何者為雌,何者為雄?”
中年人以為對方在故意刁難自己,就說道:“水還分什麼陰陽。水要是分陰陽,難道一滴雌水和一滴雄水結合還能生下小水崽子不成?若你這麼說,那大樹是不是還要分個公母啊?”
老年人笑道:“這是自然。陰陽共濟,包含無盡生機,可以起死回生,可以造化萬物。樹木豈能另外,大樹亦有公母。”
中年人哼笑了一聲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歪理,我倒是想知道,那些樹為公,那些樹為母啊?”
老年人須發皆白已經過了耳順之年,他不以為意的說道:“世間樹木有公有母,以鬆樹為公,梅樹為母。”
中年人被將了一軍,不服氣的說道:“那水呢?水又如何分雌雄?”
老年人說道:“水有波浪,浪為雄,波為雌。”
中年人:“這算什麼解釋?”
老年笑道:“水浪比水波高,而男人總要強於女人。”
這一番解釋合情合理,贏得旁邊眾人的喝彩,就在大家高興時。一艘大船從這艘船邊駛過,一麵美輪美奐的大旗在船的最高處迎風飄揚。
待眾人仰頭看清大旗上麵的字之後,全都噤若寒蟬,跑回了船艙,大船附近的船隻也是連忙轉舵,遠離大船。
這些人還是有先見之明的,知道小獸碰到老虎要撒丫子快跑,哪怕這隻老虎在睡覺。
這艘大船正是安自在所乘坐的安字旗大船。本來水運是要比陸路快寫。但是安自在在船使出港口之後,下令減速慢行。
船夫也真是實在直接把船速減到了蝸牛的速度,以至於大船像隻死魚一樣在河麵上飄蕩,三天的時間這隻大大的死魚僅僅蕩悠了百裏。
在船上的一個房間門前,老六走過來走過去,時不時的抬頭看看房門。就像等在門外急等著洞房的新郎官一樣,心情那是相當的急切。
房間裏,安自在披頭散發,盤坐在床上,背對門房,麵朝牆壁。如此模樣已經獨自坐了三天三夜。
急得門外的老六像熱鍋上的大黑螞蟻,繞著門房團團轉轉,嘴裏說道:“這可咋辦啊?這可咋辦啊?”
三天的時間裏,安自在在腦海裏回憶著與蘭心月的點點滴滴。
他本以為蘭心月和他成親是因為在三年中日久生情,但是在客棧裏發生的事情使他明白了。日久生情這四個字用在其他人身上或許可以,但是用在蘭心月身上隻會是笑話。
蘭心月的那顆心早就隨著雲川的失蹤而不見了。她已無心,自己怎麼可能得到她的心。三年等待,終究是一場夢幻,而今到了美夢該醒的時候了。
在他察覺到蘭心月的計劃之後,他就徹底明白蘭心月這一生是不會喜歡自己了。他也問過自己,應該怎麼辦?麵對蘭心月,安自在生平第一次沒了主意。
他在客棧中一直在保持著沉默,直到東方朝陽升起,陽光驅散了心中的陰霾。他心中有了決斷,站起來的一瞬間在地麵上寫下四個字,向蘭心月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三年等待,終究是一場夢幻,而今到了美夢該醒的時候了。他策馬飛馳,隻為快快的遠離她,忘掉她。
安自在三天中回憶往昔種種,自己三年的所作所為唯有一件事對不起蘭心月,是他這二十餘年來最大愧事。
吱呀一聲,安自在走出了房門,老六一張黑臉剛想像花一樣綻放,但是這朵黑菊花,還沒來的開放就已經枯萎了。
安自在看了一眼老六,說道:“回去告訴族長,我要晚幾天回去。”說完便向著船頭走去。
老六一張黑臉變得慘白,心裏麵的滋味就別提。家裏麵的老家夥們,把這位主子當祖宗一樣供著,好不容易讓他答應回家當少族長了。這都已經坐上船了,馬上......。
咦,不對啊,這是在船上,距離岸邊少說有二三十裏,以少主地境的實力恐怕很難過去。
嘿嘿,隻要到了下個碼頭就可以見到家族裏麵的人了,到時候出岔子也沒我的事了。老六一張黑臉嘿嘿的傻笑著,像個黑熊成精了。
老六心裏想的美滋滋的,但是老天爺一直是以作弄人為樂,說不定這一段他老人家時間迷上了老六,喜歡看他這張黑臉變得五彩斑斕。
就在老六得意的時候,外麵傳來了一陣陣喊聲,老六心裏咯噔一下,撒丫子就開始往外跑。
剛到甲板上就看到,安自在在船頭處迎風站立,披散的黑發和白衫隨風而舞。他一隻腳已經向前踏出,另一隻腳也已經踩在了虛無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