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解釋呢?“見他除了心跳聲外完全沒有了聲息,許清如忍不住推他,推完之後忽然發現這樣的動作姿勢仿佛是情侶在撒嬌一般,她又頓住了手,整個人僵硬了起來,她轉過頭,把視線投向燈塔那邊,那燈塔很遠很遠,但它的光卻也能傳到很遠,那是給出海的人指明回家的方向的地方。

她沒見過晚上的海,今天是第一次,她的工作很忙,若不是安折傅這次的約見,她可能沒有機會大晚上到這樣的地方來,她對安折傅的感情一直都是複雜的,既恨又愛既怨又想,許清如說不清楚,反正很矛盾,有時候她都要懷疑,她是不是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症了,安折傅就是綁匪,她就是人質,人質愛上綁匪的戲碼充滿了悲哀和戲劇性。

“對不起。“沉默了很久之後,他忽然開口,這聲道歉仿佛遲來了許久一樣,許清如從來沒聽過他說對不起,這三個字讓許清如狠狠地愣在了那裏,動都無法動彈,許清如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裏無法發出聲音,嗓子眼都是發澀的,她又試著眨眼,也是澀的。

“什麼意思?”許清如靠在他的身上,海風帶走了他的體溫,就剩下這個有些冰冷的軀體,許清如想著這句話裏麵的潛台詞,他的道歉是為了利用她嗎?這聲道歉代表了他的歉意,還代表了什麼?說明了什麼?就是說明了他那段時間對她的所有舉動都不過是為了他的計劃嗎?

“有些事情知道太多也不是幸福的,清如,帶著果果回法國吧。”頓了這麼久,安折傅就說出來這句話,他的嗓子似乎也有點發澀,說出來的話十分沙啞低沉,似乎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他忽然鬆開了樓主許清如肩膀的手,外套本來就隻是鬆鬆地掛著,他手一鬆開,風衣也就掉了下去,落在了身後椅子的位置上,他卻沒有去管它。

許清如忽然湧起一股怒氣,在一年多以前,他坐在病房的床上時,那種不顧一切推開她的態度,和現在如出一轍,許清如開始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當她什麼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東西嗎?喜歡就逗逗她,不喜歡就毫不猶豫地推開她,她自認為是個有血性有自尊的人,她絕對接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這種對待。

“安折傅,你最好說清楚。”許清如氣到極點反而冷靜下來了,她坐直了身子,想起剛剛來之前想的那些內容,仿佛在嘲笑她一般一直在她的腦海裏徘徊,他沒有解釋,隻是道歉,他甚至沒有期待她的原諒,而是直接讓她離開這裏回到法國,他葫蘆裏賣什麼藥。

“說不清楚了,你隻要知道,我的確利用了你便是,你回法國吧,別再回來了,你回到法國……“說到這裏他突然停頓了一下,似乎說得很是艱難,他眼裏的已經不再發澀,反而帶了些濕潤,可是這一切都隱藏在黑暗裏,許清如對此一無所知,他緩了緩繼續說,”重新找一個對你好的人,然後組織一個家庭,果果很希望要一個爸爸……”

“啪”的一聲在黑夜中響起,安折傅的臉甩向一邊,他呲了呲牙,火辣辣的疼,卻沒有比心裏更疼的,所以他沒有吭聲,而是低垂了頭。許清如站了起來,冷漠地看著安折傅,但是急促的呼吸聲暴露了她內心的激動和氣憤,“我不是扯線木偶,我是去是留由不得你決定,我在這裏有我自己的事業,你既然這樣不想見到我,我們也不會見麵,我們的工作並沒用交集點,如此,你可以安心了。”

在許清如聽來,安折傅這些舉動仿佛就是發財之後拋棄糟糠的行為,但是許清如覺得她跟他自從她去了法國之後,就從來沒有確定過關係,所以也就沒有這種說法,他向來就沒把她當一回事,在他眼裏,更重要的一直都是事業,她對於他來說,或許隻是可以利用的物品,或者是生活的調劑品,用完即可拋棄,毫不猶豫。

“安先生,希望你也不要接近果果了,她在之後會有她自己的爸爸,希望你能做到真的不要打擾。”許清如站起來,背對著他,這些話說的很平淡,但許清如卻也是真心這樣想的,既然決定推開她了,就請不要再出現在她的視線裏,阻擾她的生活,幹涉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