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腳步聲,抬起了清淡的眼睛,不僅沒有一分瑟縮,還頗有膽識的問:“你們是來放我出去的嗎?”
江裳華走近柵欄,隻淺聲回答:“這取決於那三個男人識不識相。”
“好,請便。”她收回目光,就不再搭理兩人了。
江裳華提步往地牢深處走去,還一邊與黎玨解釋道:“方才那是張同知的夫人。張大人不配合,也隻好將其妻請來,配上離間計,這才讓他開了口。”
接下來,走到了周眾的牢房外,他一眼見到了黎玨,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方才的期盼有多殷切,這會兒的瑟縮就有多無助。
他將自己的腦袋縮在臂彎裏,在那兒裝著鴕鳥,一副見不得饒模樣。
先前周眾做了什麼好事兒,黎玨也略有耳聞,隻是懶得在此時與周眾結算而已。他哼了一聲,嚇得周眾瑟瑟發抖,這才提步離去。
“放我出去,我要見我夫人!”旁邊那牢房便是張同知張栩業,難得見到一個管事的人,他當然忍不住地嚎了起來,右手努力的夠著,想要拉住黎玨的衣擺。
黎玨隻冷眼看著他,未做任何停留,隻道:“走吧,還是去見艮。”
艮幾乎是關在霖牢的最深處,中間還多了一道鐵門,與外界完全隔絕。
鐵門被地牢的潮濕所侵蝕,早已經鏽跡斑斑。黎玨推開了門,信步走近了被鐵鏈所銬的艮,一雙冷厲的眸子居高臨下直盯著他。
“榮王世子,久仰了。”艮髒汙的臉上未有懼色,還有閑情逸致與兩人打招呼。
黎玨麵無表情,“不虧是皇帝身旁八衛之一,光是這份定力,就名副其實。不過你也該有心裏準備,一直什麼都不招供是沒機會再走出這扇鐵門的。”
艮嗬嗬冷笑:“所有的秘密你們都從我弟弟的嘴裏套出來了,還不滿足嗎?我也是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利用價值,真是嘲諷。”
黎玨才不管他心裏是什麼感受,隻淡漠問道:“再問你一次,皇帝究竟緣何要對我父王動手?不回答也沒關係,我一定會殺了你弟弟一家。”
“盡管去殺,我眉頭也不會皺一下。”艮對自己的處境十分清楚:“我任務失敗了,即便有命走出地牢,陛下也不會放過我的。栩業夫妻也一樣,泄露了陛下秘密的人,根本沒有機會苟活。”
艮對親人狠,對自己同樣如此,“當然,你們也可以給我一個痛快點的了結,我會感激你們的。”
黎玨冷漠道:“你想得美。”
“那我們就沒什麼好的了,如果不用刑,那你們可以走了。”艮幹脆躺了下來,留給二人一個高傲的鼻孔。
江裳華與黎玨對視一眼,這才抖開了手中的畫軸,問他:“艮,這有個東西,我想你可以認得出來。”
艮聽了,隻懶洋洋道:“什麼破東西,江姐別打擾我睡覺好麼?”
他漫不經心瞥了一眼,下一秒就激動地彈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