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裳華頷首：“明白了，我會轉告他的。”
“你回去吧，記得替朕保密，就當朕今日沒有吐過血。”皇帝揮了揮手，打發了她。
“臣女告退。”江裳華退了三步，這才轉身而去。
床榻上的皇帝，霎時柔和了眸光，又拿起畫卷抱在了懷鄭
——
離開了皇宮，江裳華便往榮王府而來。
近來榮王府愁雲慘淡，沒有人上門來，自然也是門庭冷落。是以江裳華敲了好一會兒門，門房才打開了府門。
“原來是江姐，快請進。”門房喚來廝，讓他將江裳華帶到花廳去，並且派人通知了世子。
等黎玨來的時候，江裳華已經喝上熱茶了。
王府下人也是知好歹的。在這艱難的時期，還日日上門的也唯有江姐了，這已經足見情誼了。更別，江姐還是未來的世子妃。
“還好沒有怠慢你。”黎玨進了花廳，衝她綻開了笑意。
江裳華也是莞爾一笑：“王府的下人都很周到，你放心吧。對了，王妃今日怎麼樣了？”
提起榮王妃，黎玨斂去笑意，搖頭道：“還是沒醒。寶妍，母妃睡夢中還是會驚悸。惱恨的是，那狗皇帝竟是不允我送母妃回京休養！我真的……”
黎玨握緊了雙拳，額角也是暴起了青筋。
那未完的後半句話，無非就是“恨不得殺了他”。隻是黎玨克製，知曉自己不該將這大逆不道的話出口。
見他的憤怒無處宣泄，江裳華生怕他會氣壞自己的身體，便將好消息告知他道：“其實我剛從皇宮出來。皇帝同意榮王妃離京靜養了。”
黎玨愕然一瞬，好一會兒才驚喜道：“當真？是你服皇帝的嗎？”
江裳華頷首：“嗯。大朝會散朝之後，皇帝差人傳話，命我覲見，中途便是了這事兒。他本是不允的，還惱恨禦史們罵他。所幸他也不想害死王妃，我勸了幾句之後才妥協的。”
“太好了。那我這就命人收拾東西！明日便送母妃離京，免得皇帝反口。”黎玨喜出望外。
她卻不得不攔住黎玨，如實道：“世子，皇帝雖然同意王妃離京靜養。但是……他不允你離京，還這是他的底線。”
黎玨的笑意僵在臉上，好一會兒才磨著後槽牙冷笑道：“他怕我直接回了青州，起兵造反嗎？嗬嗬。”
江裳華抿唇，沒有接話。
“放心吧，我沒有這樣的心思。就目前而言，相比起造反，我還是更想弑君！”
最後的“弑君”二字，黎玨壓低了聲音，便也顯得十分陰森。但江裳華並沒有絲毫的意外。
其實她心中也有恨。皇帝想殺自己，雖然如今回京，他又收斂起了殺意，一派和善的模樣。但江裳華也不會忘了，艮那柄寒芒閃爍的匕首架在自己脖頸上的冰冷感覺。
榮王妃一出事，黎玨完全可以恨地不加掩飾。他的雙親都是受皇帝所害，此仇不共戴。
可江裳華不可以表現出自己的恨。這不是艮得沒得手的問題，而是如今她不僅僅代表著自己，更應該考慮江家。她如今占著江家姐的名頭，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就必須為江家作考慮。
是以江裳華在皇帝麵前，總是可以收斂起自己的所有情緒，以平常心麵對皇帝。
不過，這也隻是暫時的和平而已。江裳華知道，艮久未現身，皇帝很快就能發現苗頭。一旦他確定艮遇難了，自己就首當其衝。
未來的她，或許還要遭遇很多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