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樓尚大師,最多也不過是一兩個星期的事情。
現在抽身,肯定還來得及。
但可是,可但是,哥哥像鐵樹那麼難開的戀愛之花,是不是也要隨著她的抽身,一並在還沒有來得及開放的時候,就直接謝掉了?
這些年,文學的生活,除了照顧媽媽和她,就是寄情工作,別無其他。
哥哥是有多少年,沒有過想要給藝藝找嫂子的想法了?
文藝有些沒有辦法接受,樓尚和第五夏之間,互生的“情愫”。
第五夏嫻熟了拿了一個餐盤,裝了一碗海鮮龍須麵,把裏麵的蝦去頭去線,把鮭魚並不太多的幾根大刺挑出來,又把所有貝殼類的殼都去徹底了,才端著餐盤去了文藝的房間。
第五夏對文藝時不時要耍的小性子,早已輕車熟路。
按照文藝的邏輯,就算是友情,也要時不時地吵一吵,才能永葆新鮮。
把麵放到文藝的床頭,第五夏抽了張紙巾幫文藝擦眼淚:“不哭,吃麵。”
“藝藝才不要吃夏騙騙的麵麵。”
“哪裏騙?”
“夏夏真的不喜歡樓尚大師嗎?”
女生不講道理的時候,總喜歡揪著同樣的問題,一問再問。
她喜歡樓尚嗎?
第五夏自己是真的沒有這樣的感覺。
她還非常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見麵的車禍現場。
那麼明顯的抗拒和厭惡。
盡管,這兩種感覺,在第五夏喝完96度的生命之水之後,就變得不太明顯。
要說喜歡,根本也就還來不及。
在第五夏看來,她和樓尚,永遠也不可能像學藝兄妹那麼相處。
耶羅尼米斯留給她的,關於第五綺雯的調查報告裏麵,記錄了至少三次,通過完全不同的渠道,聯絡她在國內的親人的過程。
官方的、非官方的,但凡三次裏麵有一次是得到回應的,她也不會被耶羅尼米斯收養,在無盡的黑暗裏麵長大。
第五夏在少不經事的年紀,下意識塵封的那段悲傷的記憶,因為調查報告裏麵,那幾張血肉模糊的照片,還有手上戴著的那個紐扣手鏈,慢慢有了一些複蘇的跡象。
僅僅隻是跡象。
塵封將近二十年記憶,就算再度開啟,也有點像是別人的故事。
對於第五夏來說,今天的她和昨天的她,並沒有什麼不同。
唯一改變的,她再也沒辦法,以一種事不關己地默然,對待樓尚。
但要說不喜歡,好像也確實是不太對。
她對樓尚,和看完遺囑文件之前,的的確確是有些不同了。
這一點,並不以第五夏的承認與否為轉移。
“或許,喜歡,和你,不一樣。”第五夏說了一句對她來說,非常長的話。
文藝愣了愣,夏夏是終於承認了嗎?
她哥哥文學是一棵情感領域的鐵樹沒有錯,那夏夏呢?
哥哥是情感鐵樹,夏夏就是情感金剛。
她不能傷害哥哥,就能傷害夏夏嗎?
“藝藝肚肚餓餓手手累累,要夏夏喂喂。”文藝很快就回歸到了疊字妖姬的狀態。
第五夏像照顧殘疾人似的,喂文藝吃完了一整碗海鮮龍須麵。
還好她比較有先見之明,把所有的骨頭和外殼,都事先剔除了。
要不然還得再找個碗來裝。
文藝乖巧地好像壓根就沒有發過脾氣似的。
第五夏喂到嘴邊她就吃,吃完繼續張嘴等投喂。
一切都回歸到了最初的樣子。
“夏夏,今天晚上,藝藝要吃烤全羊,還要吃烤乳豬。”
“都要?”第五夏並不意外文藝“點菜”,但一頓飯要全羊+烤乳豬這樣的事情,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嗯嗯,豬豬和羊羊要永遠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永不分離。”撒嬌妖姬找理由的能力,非常人所能及。
沒等第五夏反應,文藝又來了一個二度生氣:“壞夏夏,才剛剛答應藝藝一句話至少要說三個字,才多大點功夫就出爾反爾了。夏夏可真是一點都不愛藝藝了呢!”
“都給做。”第五夏很快就妥協了,左右不過是有點浪費,沒必要為了一頓飯應該有幾個大肉菜這樣的事情,讓文藝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