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內依舊是一覽無餘。
幾方蒲團、幾株靈植、一尊香爐便是全部。
老祖左手一敞,示意許應找塊蒲團坐下。
許應也不好回卻。
挑了方蒲團便隨意端坐下去。
剛一坐下,便聽聞老祖悠然道:
“人法地,地法,法道,道法自然。
這你可明白?”
許應點零頭。
這話乃是老祖在告誡許應,結丹要心些。
地人三法結丹在整個南溟州已然是流傳經久了。
所謂人,便是通過人力煉製的一些輔助結丹的丹藥,許應自忖已是準備好了結金丹、升元丹、度厄丹等等。
這些丹藥皆是許應抽時間煉製的,其主材正好是昔日嘉木道人所留的一幹年份充足的靈藥靈草。
所謂地,則是結丹時候需要的大量靈機,必須得是在那些有地靈守護的靈地才校
若非有此掣肘,許應也不會急著返回自家宗門。
萬鬆門內,結丹所需靈機綽綽有餘。
而所謂的,則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東西。
與昔日許應陰差陽錯築基一般,可遇而不可求。
這地人三才的結丹法子,並非是缺一不可的。
光憑著煉製的丹藥也可結丹。
不過結丹之後,修士金丹光澤必然晦暗。
日後修行步履維艱,與人鬥法亦然要差人一頭。
強丹弱丹之分,也在此節。
“你明白就好,結丹不必過急。
一門基石永遠是我等元嬰真人,就算是結丹修士也不過儲備之用。
元嬰之下皆是螻蟻,就算是元嬰也……
唉……”
到這,老祖眼神不禁感傷起來。
許應猜測他應當是忽然想起些什麼,觸景傷情罷了。
當即,許應便是開口道:
“弟子明白。
仙路無涯,弟子定會砥礪前行,勇攀高峰。”
許應得倉促,卻也及時將苦鬆心中鬱結暫且打亂。
苦鬆自然欣慰。
點零頭,道:
“你此次回來,應當是看到西郡情況了罷。”
西郡,便是被酆都煉屍禍害過的郡縣。
其情其景宛如人間煉獄一般,久久在許應記憶中揮之不去。
枯藤老樹昏鴉,道旁屍骨無家。
這便是許應腦海中西郡慘絕人寰的場景。
老祖提起西郡,許應自然是感同身受,有些哀戚。
隻得悻悻道:
“弟子見過。”
苦鬆眼神向西望去,悶聲道:
“不僅西郡,安慶、安南、洛河四郡之地皆是生靈塗炭。
薑氏一族已將皇都遷到東郡去了。”
“不過那東西卻是存了和我五宗談判的心思,其他郡縣絲毫未有染指。”
到此處,老祖不禁譏笑一聲。
那東西的便是酆都。
許應心中也是明白。
五宗真人那般多,為何會放縱酆都如此禍害凡俗?
非是無力,實屬不願。
凡俗百姓死得再多,隻要還有存餘。
憑著五宗仙饒手段,繁衍生息絕非難事。
許應便曾聽過一位元嬰期的真人,一夜之間讓一座十數萬人口的城池內所有女子盡皆懷孕的故事。
酆都之禍縱容至今,不過是五宗之間互相提防罷了。
可笑那酆都煉屍靈智初開,尚且以為自己勝券在握。
殊不知隻等五宗妥協,酆都覆滅隻在朝夕。
而後,再修養百來年。
先前被禍患過得五郡土地,必然會同如今黑山郡一般重新興盛起來。
時間,便是最好的療傷藥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