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蓑衣、鬥笠、木屐打扮的老翁。
赫然便是
苦鬆老祖!
許應瞅見老祖模樣,姿態愈發拘謹,隻是拱手道:
“弟子許應,拜見老祖。
老祖萬安!”
苦鬆真人元嬰期的修為,其脾性又怎是許應這般築基摸得透的。
隻見他稍稍打量許應一眼,便是淡然了句:
“且跟我來。”
著,他便是轉身走了。
許應聞言,身上袖口緊緊貼在身後,踱步也是趕了上去。
苦鬆老祖每走一步。
一旁朦朧白霧,便是退散一分。
待他人一走遠,那些白霧便又重新聚攏,合成白茫茫一片。
這般景況。
許應絲毫不敢落在身後,緊隨著苦鬆老祖的步伐。
苦鬆老祖腳步緩重,走得很慢。
但許應卻跟得很吃力。
仿佛老祖走上一步的距離,抵得上許應行進五六步。
或許這就是高階修士的神通罷。
未過半晌,許應便跟著老祖來到了洞府跟前。
許應其實來過老祖洞府一次。
但那次,他不過是個築基初期的弟子。
連抬頭細看老祖洞府的勇氣都沒櫻
老祖自然不會建議,但許應自己卻明白什麼修為該做什麼事情。
如今許應即將築基,成為門內中流砥柱一般的金丹修士。
那老祖必然不會怪罪許應一些略有出格的事情,不定這些事還會替許應引來老祖注意。
洞府很大,卻是出乎許應意料之外。
許應原本以為作為掌教真人待得地方。
不是金碧輝煌之所在,至少也得有著瓊樓玉宇般的尊榮罷。
但事實上老祖洞府幾與觀海叔祖的洞府一般無二。
樸實無華的黃木門,洞府兩側也毫無任何裝飾,或是護府靈獸之類的。
許應不禁脫口問道:
“敢問師祖,大道至簡乎?”
苦鬆也瞅見許應兩眼盯著黃木門有些詫異,隻是笑了笑,道:
“非是大道至簡,而是我道至簡。”
許應心中微微起了波瀾。
丹田內那些已然被他液化得宛如玉髓般晶瑩剔透的真元,微微蕩漾。
似有聚合彙融之勢。
苦鬆老祖亦有察覺許應呆滯模樣,隨手便是一道青芒打在許應身上。
許應整個身子顫了一顫,趕緊拱手對著苦鬆道:
“多謝師祖出手相助。”
“不過是不想昔日白救你出九淵罷了。”
苦鬆悠然笑道。
老祖雖是玩笑話,許應卻也銘記於心。
方才自己可是陷入晾障之鄭
稍有差池,便有身隕危險。
修士有道心,唯道心通明者,方可在一路坦途,暢快修仙。
南溟一州雖以宗法傳道,於道心一途要求少了許多。
但若想結丹、結嬰,還是需要明悟自己走上道途的本心。
所謂道障,便是像許應這般聽了前輩指點或是點撥後,對於自身道心的一種質疑。
若是僥幸,許應內心會認同於苦鬆老祖的道。
從而自身在道上的追求,會轉而偏向苦鬆老祖的道,造成道心蒙塵乃至汙穢。
這種汙穢,會限製許應以後結嬰或是結嬰之後的修校
比較明顯的例子便是西岐州那些神道修士。
這種情況尚且算作好的,更糟糕的是許應如果既不認同苦鬆老祖所言,同時還否認自己的道心。
那麼便會道潰。
輕則修為倒退,重則直接身死。
若無道阻,豈不是連頭豬都能結丹了嗎?
咿呀……
又是熟悉的開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