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應立在不遠處,
仔細打量起如今極西之地出現的情況。
心中不由一驚,這幅場景不就是無涯洞天在外頭的重現嗎?難道說無涯洞天弄成那幅鬼樣子,是無涯老祖事先對此處可能發生的事情所做出的的模擬?
那無涯老祖的心思到底得有多可怕?
真真是細思極恐!
好在,無涯老祖可能已經死了。
許應去過無涯洞天,其他幾位化神修士卻未去過,就算去過那也是以往的無涯洞天模樣,與許應所見截然不同。
他們隻是候在原地,靜觀其變。
對於正常的化神修士來說,隻要不是危機自己性命或是道心的東西,一律皆可以置之腦後。
他們有把握安然離去,也就不妨在此稍候。
在場的比如萬鬆祖師、嵩玄上真皆是氣定神閑,劍上真雖有些狼狽,但好似也不像彷徨無助的模樣。
他反而得意洋洋地衝著另外兩人說道:“瞧瞧,這便是得罪貧道的下場!”
他指了指地上。
萬鬆祖師蔑笑,“劍道友當真認為是你殺了無涯?”
嵩玄上真也是應和說,“既然道友成竹在胸,不妨說說無涯道友搗鼓出來的東西是什麼?是否也是在道友預料之中?”
劍上真沉默,甚至於連他自己都未想到能夠這般輕易地一劍把無涯老祖結果了,如今發生的一切都超乎他的預料。
因為在他的預料,此時此時他該在穹頂之外,和那位道祖大能宣誓效忠。
不知不覺整片龜裂的大地緩緩漏出了一塊最為壯闊的裂痕,在幾人的矚目下,一群壯碩的漢子從裂痕之中緩緩飛了上來。
為首一人,手裏還拎著一個腦袋。
這腦袋幾個化神修士不認得,許應卻是記憶猶新。
兩耳渾圓,雙目圓瞪。
赫然是靈隱真人的頭顱!
為首那人剛一踏上地麵,便是振聲問道:“無涯道友何在?你托人尋我等,如今我等受了道友邀請登臨外域,怎地不見道友相迎?”
“哼!”劍上真嗤笑,“原來是無涯那老東西請來的幫手,他技不如人已被我一劍斬了!”
劍上真難得有此炫耀的機會,當然也不會放過。
斬了?
幾人疑惑。
他們一行武人皆是中域諸國的天一境武者,或是一國國師,或是一宗掌教,或是一方魔頭。
天一境,意指“天人合一”的意思,差不多便是練氣士裏麵的化神期修為。
煉體、凝罡、龍虎、法相、天一,這是中域武道體係的五大境界。
幾人皆是受無涯老祖邀請,說是外域有好東西等著他們。
他們自然不信,靈隱真人的頭顱就是最好的明證,幾人一合計將作為信使的靈隱真人殺了,而後利用搜魂秘術印證無涯老祖所言虛實。
無涯老祖當初在洞天裏的時候留下靈隱真人性命為的就是這一刻,畢竟他自己門下的五方真人本就是殘嬰之身,就算去了中域傳訊,也沒法以身作則讓人搜魂。
等到兩域之間再開一條新道,幾人心中疑竇也就消失得差不多了。
畢竟光是一道門便讓雙方打生打死這麼多年,無涯老祖沒有理由無緣無故再開一道新門,徒自給自己添麻煩。
許應站在一側,作為一個金丹期修士,自然連大氣都不敢亂喘,生怕得罪了場中的任何一位前輩。
自他們出現的那一刹那,對話的也僅僅是劍上真和對麵那位領頭的修士。
一炷香後,
萬鬆祖師緩緩上前,說道:“貧道萬鬆,見過各位。”
幾人這才開始正式的接洽。
中域與外域原本的連接通道隻有一處門,門那頭交戰的修士又多以元嬰期為主,反倒是在彼此金字塔頂端的化神期戰力卻不大認識。
驟然聽聞萬鬆祖師自報家門,
那一行五人之中,最右側一位模樣陰翳的鷹鉤中年男子,突然驚詫道:“哦?居然是萬鬆道友!我聽我家師尊說過你,沒成想你這老東西居然還活著!”
萬鬆祖師也不惱,問道:“不知,你家師尊是何人?”
那陰翳男子回答道:“中域篡天老叟便是我家師尊,某是無心。”
中域盛行的是武道,說話都有些直白,與外域的修真界風起截然不同。
他們遇到萬鬆等人會稱呼對方一聲道友,但是絕不以貧道自稱,包括各個境界的稱謂也與外域不同,兩者是兩套完全不同的社會體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