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見麵禮一事後，福寶和顧子凡的關係有所緩和，但也不見得有多好。
課堂上，方先生講課提問題，一個答了出來，另一個不服，也會積極的回答補充。
因為這，兩人讀書的勁頭都足了很多，方先生看著連連點頭。
囑咐兩人好好習字，回去溫書以後第二再抽問。
轉過身去看卓思然作的文章。
卓思然與福寶和顧子凡雖隻相差兩歲多，但於學識見識甚至是其他方麵都大相徑庭。
福寶兩個還是個孩子，念的書也還是很初級的，方先生對他們的要求也不高。
但卓思然不一樣，對於他，方先生是當做一個未來的大文豪培養的。
因為。
他真的太聰明了！
念過的文章一次就能記住，不懂的地方一次也可以完全理解甚至是舉一反三，這麼聰明的學生，任何老師都會喜歡的。
很明顯，現在方先生就是那個老師。
他曾經動過收卓思然為徒的想法，但卓思然委婉拒絕了。
他猜想卓思然可能有什麼難言之隱，也就沒有再提。
心裏卻還是很遺憾，所以隻能平日裏的教導更多一些。
“思然，文章寫完了嗎？”
卓思然起身，將手裏墨跡未幹的文章雙手遞給方先生。
方先生看過，連連點頭，很是滿意。
按現在還不應該讓卓思然作文章的，但是架不住他聰明啊。
今是他第一次讓卓思然作文章，果然不如他所料。
除了一些細微之處稍顯青澀，其他的地方都很是不錯，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寫的。
“你這篇文章是寫時政的，那我考考你。”
卓思然點頭，才提筆的時候他就知道方先生看到這篇文章一定會問他的，因為他寫的文章是有些激進的。
“君民關係不和，君臣關係不和，孰勝孰劣？”
卓思然低眉思考片刻，開口道：“民者，君之子民也，臣者，為君之臂膀也，願斷臂保孩子安全，故而子民與君而言，自當更重要。”
方先生撫了撫胡須，笑道：“若父母癱瘓於床，管家掌其大全，幼子當如何？”
這次卓思然不再猶豫，“戮其管家，救治父母，或者......”
方先生看向他，“或者什麼？”
卓思然雙眼微眯，道：“或者，戮其管家，自掌家權。”
方先生看著他，心裏輕歎一聲。
他明白，剛剛這個孩子想的並不是這句，他應該是想戮其父母與管家，自掌家權。
隻是考慮到他，才沒有的那麼殘忍。
“思然，君者，眼前之事萬萬件，他隻能看到眼前所看到的，有些昏庸隻是因為他們被蒙上了眼睛，並不一定就是不仁，你明白嗎？”
卓思然低首，道：“那先生，你覺得當如何？”
方先生望著外麵的，回過頭來看著卓思然的眼睛，“當去到他麵前，為他扯開麵前的布，還他一個清明，也還世人一片清明。”
卓思然聞言，沒話，隻是看著桌上的紙默然不語。
方先生看著他，“你是有大才的人，不要讓其他的東西蒙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