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華睜開眼睛,見磚窯的門口站著一個笑盈盈的女子,慢慢走出來,站在莫落身邊道:“我可不懂什麼劍法刀法的,就是看你在欺負這位姐姐,大過年的家子氣。”轉而對雲華欠身道:“姐姐不要見怪,落哥哥他就是一個武癡,不會真的山你的。”
方才相鬥之時,莫落多次手下留情,雲華早就心有疑慮,再看看笑吟吟的紀梅,明白是一場誤會,或者是莫落有意試探自己的劍法,有些哭笑不得道:“原來是這樣此,大哥我看你也該是個爽快人,何不早,你我就是切磋一番也無不可,何必如呢?”
紀梅笑道:“落哥哥他最討厭別人騙他,不管有心無心、善意惡意,隻要一句不對的話,他都要生氣好半呢,搞得我現在都不敢跟他開玩笑。”雲華也笑了,對莫落道:“我本來想免去些麻煩,沒想到讓大哥誤會了,在這裏給您賠個不是,還請勿怪。”
莫落暗地的心思被紀梅了出來,又給雲華這樣鄭重地道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欠身唱個喏道:“哪裏哪裏,方才是我得罪。其實,我和梅隻不過是平常的一對叫花子……”紀梅插嘴道:“誰跟你是一對?”莫落臉上一紅,繼續道:“雖然不是丐幫眾人,可也和那朱蕩山無關,請雲姑娘不要多心。隻是不知道姑娘,為何要自稱作恒山派之人呢?”
雲華猶豫了一下,緩緩道:“實不相瞞,我確是華山派的人,雲老掌門就是我的父親。”
莫落早就大略猜到了,歎道:“雲老掌門一世英雄,我少年時也一直心向往之,可惜被奸人所害,華山落入叛佞之手,真是令人扼腕歎息啊。”
雲華為了躲避朱蕩山的追殺,一直以來都隱姓埋名,已不知多少年沒聽人起過自己的父親,忍不住雙眼一熱,咬咬牙道:“三年前,我拚死逃了出來。本想請其他相好的門派出手相助,卻是無人回應。我心灰意冷,隻能隱姓埋名,一路漂泊。好在了緣師太收留了我,在恒山呆了一年之後,就推薦我去做了大遼後宮的帶刀侍衛。”
莫落點點頭,豎起大拇指,讚道:“沒錯,江湖上多少人自稱名門正派,其實不過是勾心鬥角、相互利用罷了。五嶽劍派號稱同氣連枝,可有福能同享,有難卻不能同當。華山遭此浩劫,嵩山、衡山、泰山三派竟都隻顧自己門派利益,一個個都變成了啞巴。唯有了緣師太曾帶人前去討伐,雖然失敗,但從此和朱蕩山等再無來往。我雖未見過了緣師太,但其剛正不阿和萬丈豪氣,仍令人高山仰止。”
雲華對此深表認同,又見這青年乞丐年紀雖輕,可是談吐之間,揮灑恣意,頗有點煮酒論英雄之意,笑道:“落大哥的是,隻可惜現下無酒,不然真當浮一大白。”
紀梅坐在一邊,竟然一句話都插不上。對於這些江湖恩怨,她既不了解,也不感興趣。隻是見這姓雲的姑娘,膚白如玉、口含朱丹,相貌比自己更勝。而且談吐親切,還和莫落聊得這麼投機,不由得大生醋意。
見莫落正要附和,紀梅連忙過話頭道:“對了姐姐,你既然是帶刀護衛,應該忙得很才對,怎麼有時間跑來這裏呢?”
莫落聽紀梅的語氣,知道她有些不高興自己和雲華這麼多話,輕輕一笑,不再開口。
紀梅不過隨便一問,雲華臉上卻一閃而過一層嬌羞的紅暈,略帶嗔意道:“嗐,其實也沒什麼,讓大哥和妹妹笑話。其實我是跟一個人打賭,我華山派不僅有墨玉雙劍,還有一對日月雙刀藏在潯陽江旁邊。那人非不信,我就南下江西,花了半年的時間,終於從江岸的荻花從地下,挖出了這舊琵琶。沒想到竟被落大哥看出了其中機關,把刀給取了出來。”
莫落愣了一下,連忙向地上撿起那兩截琵琶,連同雙刀交還給雲華:“隻聽華山墨玉雙劍威震四方,非掌門不能修煉。沒想到還有如此厲害的日月雙刀,剛才真是冒昧了,果然神兵利器。今日一用,真是三生有幸。”
雲華接過琵琶,緩緩道:“其實,山派自創立之初,本就有一套刀法和一套劍法,相互克製又相輔相成。墨玉雙劍本是自潯陽江底挖出來的一對金剛磁石,不事雕琢,可以是然造化。而日月雙刀則是用隕鐵加以精金,千錘百煉打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