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大鬆了一口氣,哭笑不得道:“哥,你這是在幹什麼呀?”見徐一刀嘴上塞著一團破布,連忙幫他摘了下來,並給他解開繩子。徐一刀臉漲得通紅,吐出一口唾沫,惱羞成怒,繩子還沒解開,忽然伸出腳向郭平踹去。
郭平正幫他解繩子,冷不丁地見他一腳伸過來,連忙躲開,生氣道:“你這年輕人忒不講究,我好心幫你,你怎麼狗咬呂洞賓?”徐一刀罵道:“我呸!少在這裏跟老子裝模作樣,我問你,昨天和你在一塊兒的那個男的去哪了?我要殺了他!”
少女一愣,看看馬廄中,昨晚被那青衫男子帶來的三匹馬果然不見了,問道:“哥,是那個人把你綁起來了嗎?”徐一刀叫道:“就憑他?他是偷襲我,要是單打獨鬥,我非把他大卸八塊不可!”說罷接著問郭平道:“你和他聊得那般親密,難道不知道他去哪了嗎?”
郭平皺皺眉頭,說道:“今天早上,我確實見過那位兄弟,談了幾句,受益匪淺。但我已經答應了他,不將他的行蹤說出去。況且你是要找他尋仇,我就更加不能告訴你。”徐一刀怒道:“你膽子不小,就不怕我殺了你?”
少女道:“哥,你別總是喊打喊殺的,幹嘛呀!”郭平麵不改色道:“大丈夫言出必行,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能告訴你。”
徐一刀無奈道:“既然如此,那他叫什麼,是做什麼的,你總可以告訴我吧。”
他這一問,郭平反而愣住了,撓撓頭道:“這個……我還真是忘了問了。”
徐一刀哪裏肯信,罵道:“屁話!”那少女卻見國慶表情愚魯、目光誠懇,情知他沒有撒謊,便道:“郭大叔你別介意,我哥他脾氣不好,我跟你道歉。不過你快走吧,我等你走了之後再把他的繩子解開,不然的話,你們要打架了。”
郭平笑道:“你這孩子,倒是實在。我粗人一個,也沒什麼介意不介意的。”點點頭,拾起旁邊的鐵戟背在背上,扭頭離開了。
徐一刀半個身子還坐在馬槽裏,隻能幹瞪眼,又氣又無奈道:“寶兒,你總是護著外人。”少女甜甜笑道:“哪裏啊,哥哥最好了,才不會跟寶兒生氣呢。”她搖著徐一刀的胳膊撒嬌,徐一刀是半點脾氣也發不出來。見郭平走遠之後,少女把繩子解開,幫他打掃幹淨粘在身上的幹草,這才把那幾個手下叫過來。
幾個手下過來見到徐一刀,都是大喜。徐一刀推說是昨晚去旁處練功,回來晚了些,問道:“其他人都走了嗎?”一個手下道:“大哥恕罪,兄弟幾個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早上醒得也特別晚,那些人隻怕已經走出去十幾裏路了。”
徐一刀心中暗罵,不用說,定是昨晚那個青衫男子用自己的迷香迷倒了。但他又不好說出來,便假裝端起模樣,不疼不癢地罵了幾句,便讓他們去收拾行李,準備啟程。他還悄悄問了掌櫃的,然而掌櫃的說那青衫男子給足了銀子,愛去哪去哪,他也不知道。徐一刀隻好憋下這股無名火,帶人催馬趕去唐刀大會。
一行人快馬加鞭,在過午時分到了大會的所在地。這裏是藥王峰腳下一片莊院,原本是關中紅門的舊址,後來周列橫死,關中紅門弟子各奔東西,這塊地方也就荒廢了。一年前,嵩山派遷到此處,便將此處擴建重修,作為新的總壇。
徐一刀勒馬佇立山頭,見這一大片莊院中,屋頂瓦片分為五色,看幡旗所書,似乎是嵩山、泰山、黃河、白虎四派,中間則是青磚黛瓦,當是青元莊的所在。徐一刀心中怫然,歎道:“晦氣的,看來那尹老牛果真是死了,我還想用他試一下我這手中刀呢!”
旁邊路過之人聽見,都不以為然,有的更直接放聲大笑。徐一刀怒道:“你們笑什麼?”正要發作,卻被少女拉住了,隻好憤憤作罷。他望向莊院的後麵,隻見依山傍水之處,已經築起了一座高台,周圍旌旗飄飄,十分氣派,冷笑道:“也好,便把這些旗子都拔了,也夠揚我徐家刀法的威名了!”於是驅馬趕了過去。
一路上,各門各派的人馬絡繹不絕。徐一刀留心看,見大多是些洞庭幫、卷雲會、飛龍堂、大刀門之類的不知名幫派,偶有幾家如昆侖派、崆峒派、峨眉派、天龍寺等,也都是昔盛今衰,不能再躋身一流之列,心中十分不屑。
一道大門前,一個身穿玄色長袍的少年正在迎接客人,雖然年紀不大,舉手投足卻不失禮數。他旁邊站著一個約摸三十歲的男子,麵色淡黃,甚有俠氣。這兩人正是藥王峰少宗主孫定方和掌門人秦鬆。雖說此次大會由少林、青元、嵩山承辦,但藥王峰畢竟是東家,因此首先出門迎客,以盡地主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