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習慣了法製和諧社會大環境的玄媚,殺人犯法的思想價值觀已然根深蒂固,乍然近距離聽到有人似乎在“吃了嗎”之類的自然而然的話那般直接就主觀地定了一個傷殘者的生死,而且還付諸了實際行動,她感覺自己二十八年來的和諧價值觀一瞬間分崩離析。
還未喊出口的呼救聲就這麼直接胎死腹中,玄媚驀地閉緊嘴巴,下意識地咬緊牙關,屏住呼吸,自我催眠似的一遍遍在心裏碎碎念:我已死,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她已經不想被這樣視人命為主觀判斷題的搜救隊營救了!
一點都不想!
搜救隊眾人成功送一人脫離“苦海”上路後,便又開始尋覓下一個活的,需要救治,或者直接送上路的對象。
他們顯然不太盡心,探尋活物的儀器似乎也不太好使,至少沒有玄媚死前那個世界的儀器高端,反正玄媚閉眼裝死大半也沒聽到有儀器探尋到活物的警報提醒聲,玄媚慢慢鬆了一口氣。
“嗯,好像沒有活的了,這些屍體都被妖獸啃咬得缺胳膊斷腿少頭血呼淋漓的,現在雖然是秋季,但氣溫還不低,這要是經太陽一曬一蒸,指不定就會有一場瘟疫發生,我看,還是將屍體直接燒了吧,也算是給這群人火葬送行功德一件了!”還是剛才那個助人脫離“苦海”的男人聲音。
玄媚一聽這話,鬆下的那口氣又再度提了起來,忍不住在心裏罵道:呸!這廝是神馬混蛋玩意兒啊?心腸忒惡毒了!還功德呢?缺德還差不多!但願其他人不這麼混蛋……
“於兄的是,就這麼辦吧,挖個大坑,把所有屍體都集中放在坑裏,一次性燒完。”
“對,不過這麼多屍體咱們四個也搬不完,不如去和西邊的那幾個隊伍聯合起來,如此也能快些。”
“好,於兄發個消息給那幾個隊的人,咱們先挖坑,這裏是村子邊上,正好有塊荒地,夠挖坑了……”
……
玄媚聽著他們像拉家常一樣著如何解決屍體問題,隻感覺頭皮發麻,渾身的雞皮疙瘩密密麻麻地立起來,一顆心也緊緊揪起。
要不,她還是出聲讓他們救?她應該隻是斷了腿而已吧?這樣的傷應該不至於被那個姓於的主觀決定生死吧?
玄媚突然不敢賭,她對自己這次的重生很珍惜,不想將生命的主動權輕易交給別人來裁決,閉著眼一動也不敢動。
“這萱草鎮也真慘,一整個鎮就一個姑娘活了下來。”
“可不是嗎?聽那姑娘還是這裏鎮長的女兒,十六歲了,叫什麼鳳……對了,鳳蝶,是雁公子從死人堆裏發現的,而且萬幸的是隻受零皮外輕傷。”
“這事我最清楚,我當時就在雁公子旁邊不遠,我跟你們,那姑娘可有點邪乎。我經過那堆死人時,因為那姑娘長得特別好看,還特別留意多看了一眼,也順手確認過了,明明已經了無氣息了,我當時還可惜來著,可我才走到旁邊不遠,隨後過來的雁公子就還有人活著,我回頭一看,娘嘞,那姑娘居然真的睜開了眼,冷幽幽的,看著氣勢居然比雁長老還強的樣子,反正我是看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心裏怵得很!”
“還有仝兄你怕的人?不會是仝兄你見人姑娘長得漂亮害羞不敢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