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博士不頂用了。”狐媽搖頭道:“我們找到白博士的時候,她的頭部受到了重創,喪失了一部分記憶。她現在隻能想起自己進入大漠之前的事情,後麵的記憶成了空白。醫生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恢複記憶。”
我聽到這時,心裏不由得微微一震:戰王有改變別人記憶的秘法?
戰王是“他們”?
“他們”強行抹去了我的身份,甚至讓幾百人忘掉了我和我爸的存在。“他們”用的就是和戰王相同的秘法。
我正在震驚當中,卻聽見烈火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小姐,魔主說:我們應該返程了。”
司若平靜道:“什麼時候走?”
“今天半夜。小姐早作準備。”烈火說完就退了出去。
狐媽冷聲道:“司命這老頭子,趕著回去投胎麼?”
“別這麼說!”司若本能的替父親辯解道:“畢竟,這裏不是魔門的地盤,時間久了容易生出變故。”
“狗屁!”狐媽不屑道:“當年司命單槍匹馬進入探神手總部,會麵五絕的時候,他怎麼不說:遲則生變?當爹的都是一個德行。王歡,這老丈人不地道。”
“雪前輩!”司若應該是羞紅了臉。
“叫狐媽!”狐媽一點都不客氣:“你放心,你這個兒媳婦我認下了,王歡,有我幫你看著跑不了。”
狐媽不等司若說話就搶先道:“我先出去走走,說不定王歡一會兒就醒了。”
狐媽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房間,我也睜開了眼睛。
我第一眼看見司若時,看到的卻是一張雙眼布滿血絲,臉上卻不見血色的麵孔。
司若不知道在我床前守了多久。
我的心裏不由得一疼,司若看見我睜眼明顯露出了驚喜,可是她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許是因為我們太久不見,也有太多的話要說,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我伸手摸向司若的臉頰:“你瘦了。”
司若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嘴角上卻露出了一絲笑意。我輕輕擦掉司若的眼淚,伸手把她摟在懷裏。
司若就像是一隻累了的小貓,伏在我的身上一動不動,或許,那一刻間,我們需要的就是彼此的存在。而不是過多的語言。
以前,我也陪司若一起看過夕陽,在學校的屋頂上一坐就是幾個小時,直到月亮升起,那時候,我們也不說話。
那不是因為我的話少,而是司若不讓我說話,她說話說多了會打擾黃昏的安靜。
我一直不知道,司若為什麼覺得話說得太多會打擾黃昏的安靜。
現在,我知道了,那時候,是我們的心境不同。司若在享受我的陪伴,而我想的卻是太陽什麼時候落山。
現在,心境不同了,我才知道,原來有一個人陪你一起看夕陽,是一種怎樣的幸福。
屋裏的光線漸漸沉落時,我才開口道:“探神榜第三敗在了我手裏。”
“嗯!”司若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就又把頭依偎在了我的懷裏。
司若知道,我不是在跟她炫耀自己的戰績,而是在告訴她,我正在努力去完成自己的承諾——等我改變江湖的一天。
我與司若分別快要一年,江湖沒變,我也僅僅混到了小有名氣的程度。我表麵上不見焦急,其實我一直希望在某一個禁區中找到足以讓我改變江湖的秘密。
但那需要機緣,也需要運氣。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夠改變江湖,但是我一直都在努力。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想要伸手開燈時,司若才有些不舍的從我懷裏抬起了頭來。
我與司若四目相對的瞬間,心有默契的閉上了眼睛,可我低下頭時,嘴唇卻碰到了一件冷冰冰的東西!
刀?
我猛然睜眼之間,果然看見我麵前橫著一把寒光閃閃的鬼頭大刀。
我第二眼看去的不是持刀的人,而是我對麵的司若,等我看到司若那張紅得快要滴出血來的小臉,終於放心了一半兒。
司若的眼睛裏沒有殺氣,說明來敵並不危險,至少對她而言並不危險。
我心電急轉之間,心裏頓時一沉,慢慢的轉動著眼珠看向了床邊,我看到的果然是滿臉寒霜,持刀而立的魔主司命。
那一瞬間,我不是覺得害怕,而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想親人家閨女的時候,被老丈人撞個正著,這種尷尬簡直沒法用筆墨形容。
可尷尬很快就被刀鋒臨近的驚悚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