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染看了他一眼,道:“用最好的藥材替蘇姐調養。”
“是。”完他便提著藥箱,由丫鬟領著去抓藥。
一直默默拭淚的婆子此刻走上前,跪在明染身前,道:“奴婢多謝明姐。”
明染揚手示意她起來,見她起身後,一邊向榻上走去一邊道:“隻要蘇姐無礙便好。”
她剛走到榻邊,便看見蘇沉心的睫毛顫了顫,隨後她睜開眼,看著明染發愣。
明染嘴角揚起一抹笑,驚喜道:“你醒了,可還記得我?”她俯身向榻上湊近。
蘇沉心沉默半晌,氣若遊絲道:“明姐。”
明染輕輕點首,落座凳幾上,看著她道:“蘇夫人已逝去,你要節哀。”
蘇沉心的淚水順著兩側臉頰滑落到枕上,一沾枕便掩去了痕跡。
看著她的淚水止不住地滑落,明染有些慌亂,擺手道:“你別哭啊,我不提,不提了,你如今身子虛弱,先得養好身子,別去思慮太多。”
蘇沉心將自己的情緒撫下,對著明染艱難道:“明姐有所不知,我母親並非病逝,而是遭了歹人下毒,毒發身亡的。”
明染瞪大了眼看著她,難以置信道:“蘇夫人堂堂正室,也會遭人下毒?”
不過很快明染便平靜了下來,隻因她想起她的太後姨母,當初的朝皇後,同樣被人下毒失了腹中皇子,後來便再無法有裕
她收回思緒,看著蘇沉心問道:“你為何肯定蘇夫人是中毒而亡?”
蘇沉心強撐起身子,想要坐起身來。
侍立在房中的婆子見此,立馬走上前扶起她。
她坐起身子,低垂著頭,聲道:“母親去世那日,我被攔在了房外,一直到母親被裝進棺前,我都沒曾見過母親,出殯那日,快要合棺前,我從靈堂前衝開阻攔上前向棺內瞧了一眼,就是那一眼,我看母親的麵容黑的嚇人,母親才去世三日,眼下又是冬日,母親的的屍身不可能如此快便呈黑色。”
她抬頭看了一眼明染,嗚咽道:“我查過醫書,又回想起母親去世前,我明白她絕不是像父親對外宣稱的病逝。”
明染聽後,道:“可知是誰下的毒?是何毒?”
蘇沉心搖了搖頭。
“那該如何是好?你既無疑心之人,又不知是何毒。”
明染不禁犯了難,低頭沉思,忽然她眼眸一亮,抬頭道:“蘇夫人前幾日剛下葬,可以開棺驗屍。”
一旁的婆子立馬擺手插話道:“明姐,萬萬不可,此事老爺絕不會同意。”
“若不讓他知曉呢?”明染仰麵看向她。
婆子不禁疑惑,用不解的目光看著明染。
蘇沉心凝視著明染,道:“明姐意道私下裏開棺?”
明染投去讚同的目光,道:“若蘇姐不介意,我私下尋人去開棺驗屍,再將給你母親下毒的人查出來,可好?”
“明姐……”蘇沉心不由再次落淚。
她心間掙紮許久,畢竟蘇夫人已入土,不該再擾逝者安息,可她一想到蘇夫人可能是被人下毒而亡,終是一咬牙,掀開衾被從榻上下地。
她一下地便跪在明染身前,道:“明姐大恩大德,沉心沒齒難忘。”
未得官府與陵墓的本家準許,私自開棺是一件極損閨譽之事。明染願意冒著受世人指責的危險替她調查真相,她心中感激不盡。
明染將她身子扶起,道:“蘇姐難道忘了,我也欠著你救命之恩。”
她與婆子一道將蘇沉心扶上榻。
“蘇姐放心,此事我定會給你查個水落石出。”
蘇沉心麵露感激,道:“一切就有勞明姐了。”
明染回以一笑,道:“你先養好身子,若我有何不解,再來問你。”
“好。”蘇沉心不禁哽咽,低頭拭淚。
“今日我剛從宮中回府,還未去見過母親,我就先告辭了。”
明染起身,邁步向門口走去,院子外一道身影閃過。
蘇沉心雙手撐在榻沿上,看著她的背影,誠懇道:“多謝明姐。”
那一閃而過的身影在明染眼中晃過,她回頭對著婆子高聲道:“蘇姐身子未好,我將方才一道前來的丫鬟留下,若有人為難你家姐,便讓她回府稟報我。”
完,她便走出房門,由先前領著她進府的丫鬟帶路往外離去。
出了蘇府,坐在馬車上的明染不禁有些頭疼,既然要開棺,可以找人來幫忙,可驗毒,她又該找誰呢?
蘇夫饒毒尚無定論,她不能直接找午作去驗毒。
思慮許久,她忽地想起宸王身邊有一名治病識毒之人。
既懂得用毒,也懂得識毒。
看來,此事她隻得去找宸王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