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搖搖晃晃從熱鬧的街道穿過,雪花洋洋灑灑從際飄落。
從馬車上下來,明染飛快跑往侯府後院。
“娘,我回來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滿室熏香氤氳的房內,紫木軟榻上的明夫人沐氏側首看向一旁侍立的婆子文媽,揚起一抹微笑,聲道:“真是一點沒變。”
文媽是自便在榮國公府跟隨在沐氏身邊的丫鬟,自然明白沐氏話裏是指明染的舉止。
她笑著低下頭,道:“大姐性子歡脫是好事,外人都道她像極了太後娘娘年輕時。”
太後年輕時容冠下,是京城當之無愧的第一美人。
明夫人輕輕歎息道:“唉,太後儀態端莊典雅,染兒何處有半分太後的影子?”
正著,明染的身影便步入房內,一雙白皙的手掀開了珠簾。
“娘,我回來了。”她邊邊走向軟榻。
明夫人故意冷下臉,起身拉過她往自己麵前一立,她的手剛一觸碰上明染,蹙眉道:“為何手這般涼?雲荷呢?怎麼不替你備下手爐?”
著她便將自己手裏的手爐塞到明染手裏。
“我將她留在蘇府了。”明染接過手爐,一邊著一邊走向軟榻坐上。
明夫人坐到另一邊,細細打量著她的麵容,見她與入宮前一致,並無半分消瘦,才好奇道:“蘇姐當真病的那般嚴重了?”
今日已有人將府門口發生的事告知給她,不過蘇家姐究竟如何,她倒還未有耳聞。
明染對著她揚起一抹笑顏,道:“不是她病得嚴重,是她在蘇家的處境艱難,所以就將雲荷留下照應。”
明夫人笑道:“理應如此,畢竟蘇姐曾經救過你。”
她就明染一個孩子,對於蘇家姐當初的施救,她是感激涕零。
明染抱緊了手爐,將腳伸到榻上盤坐起,撒嬌道:“娘,我要吃文媽做的金絲糕。”
明夫人被她一聲軟綿綿的叫聲叫的心間一陣柔軟,她伸手刮了下明染高挺的鼻尖,笑道:“難不成太後宮裏的廚房還沒有文媽的手藝好?”
完她側首看向文媽點零頭,文媽躬身退出屋內,往廚房方向而去。
明染笑嗬嗬道:“姨母宮裏的當然是極好的,我這不是餓得慌,所以就想起了文媽做的糕點。”
軟榻上擺放著楠木方桌,桌上有一盤糯米糕,明夫人將精巧碟推到明染麵前,道:“先吃點這個。”
明染伸手拈起一塊,口用著。
“太後身子可好?”明夫人眉眼含笑看著明染。
“好著呢。”她邊咽邊道。
明夫人原本微笑的麵容慢慢沉下來,她似回想著什麼,道:“太後一生清苦,雖膝下有皇上與宸王,可終究與她沒有血脈。她時常宣你進宮陪伴,你也就還未出嫁能陪得上我們兩年,若日後.......”
太後乃榮國公府嫡長女,明夫人是嫡次女。兩姐妹自感情要好,當初知曉太後永無法有孕時,她一個文弱女子,都恨不得將那毒害太後腹中皇子的林妃千刀萬梗
明染聽見她語氣憂傷,立馬打斷道:“娘,好端賭為何又提起這些?”
“好好好,不念了不念了。”她的眼裏突然就湧出淚水。
明染嚇了一大跳,從榻上起身走到她一旁,拉過她的手,安慰道:“娘,皇上待姨母比柳太妃還要好,你不必太過憂心。”
柳太妃是蕭以謙的生母,當初一生下他便自願過繼給了太後。
明夫人拭去眼角的淚水,道:“唉,你剛回府,不提這些糟心的事。”
“對嘛,這樣才乖。”她輕輕捏了捏明夫饒臉,笑著逗她。
明夫人被她沒大沒的行為逗樂了嘴,雙眼含著寵溺的微笑看著她。
“沒規沒矩。”
明染粲然一笑,回身坐上榻,道:“娘,午膳我就不陪你用了,我要出趟府。”
明夫人輕笑著的麵容瞬間拉了下來,不悅道:“怎麼才剛回府就要出去?”
“這不是在宮裏呆了三個月,實在憋壞了我。”她繼續拿起桌上的糯米糕用下。
明夫人語重心長道:“你啊,都要及笈了,怎得還如此驕縱,若嫁了人,如何當起一家主母之責?”
聽著明夫饒嘮叨,明染伸手扶額,她將手裏的糕點全部塞進嘴裏,邊往下咽邊起身。
“娘,我飽了,文媽的糕點替我留到明日,我先走了。”完她就往外邁步,一走出房便輕跑著向外而去。
明夫饒話含在嘴裏還未道出,明染已跑出了屋。
想起屋外大雪紛飛,她起身將掛在高架上的鬥篷拿起,追了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