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身在屋外的回廊上,院子裏已看不見明染的身影。
噬骨寒風呼嘯,細的雪花飛舞在空中,昨夜融化聊白雪又堆積了起來。
一陣寒冷將她周身席卷,她端嫻的麵容溢出擔憂,不放心地往院外張望。
寒地凍的,不知這孩子出府做何?
府邸門口的朱漆大門敞開,正門口兩邊雕刻著半蹲的石獅,府邸外的官道已被白雪覆蓋。
一抹纖細的身姿從府內迅速步出,她看了眼蹲在門後避寒的廝,吩咐道:“去馬廄牽匹馬來。”
兩名廝聞聲,手忙腳亂從門後走出,躬身道:“見過大姐。”
其中一名廝向前邁了一步,道:“的這就去馬廄,大姐稍候。”
完便一溜煙兒向府內跑去。
明染走到府邸匾額下,她仰麵看著空中飛舞的雪花。
可真是冷啊。
她不由縮了縮身子,雙手抱在胸前,在石階上來回踱步。
官道前方的街道上出現一輛馬車,緩緩向寧遠侯府搖晃而來。
明染走下一步石階,側首看去。
看清了迎麵而來的馬車,她的唇角兩邊勾起一抹炫目的微笑,那張清美的笑顏,讓純潔無暇的雪景也瞬間黯然失色。
須臾間,馬車停在官道上。
一名披著雪狐大麾的男子掀開帷幔下了馬車,他大麾裏麵身著藍色錦服,一頭青絲冠於發頂,俊逸的麵容上掛著舒心的微笑。
此人乃潤王府世子,安栩喬。
明染自去年從護城河裏被救起後,性子大變,她初次偷跑出府,便與潤王世子相識結緣,故而兩人三兩頭便相約出府。
來也奇怪,潤王世子對明染那可是真是言聽計從,讓他從府裏翻牆出來,他就絕不會走正門。讓他走路,他就絕不敢騎馬。
京城內眾所周知,潤王世子對寧遠侯府大姐,好得沒話。
安栩喬從掀開帷幔那刻,他的目光就凝視著石階上的女子,不等車夫搬來凳,他就下了馬車快步朝她而去。
他的腳剛一邁上石階,便聽到明染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正要去找你呢。”
“往常你剛回府可都是不空待見我。”五步石階三步邁上,他站在明染一旁,一臉笑意看著她。
明染看向他,蹙眉道:“今日有事,去醉樓。”
安栩喬見她冷的縮著身子,將自己的大麾解下,然後替她披上,道:“怎麼出門都不添件鬥篷?”
“這不是有急事,別磨嘰了,走吧。”完她便伸手將大麾攏了攏,隨後快步走下石階往官道上停著的馬車而去。
安栩喬被寒風吹的打了個激靈,他一邊低頭疑惑,一邊緊跟著她走向馬車。
明染一上了馬車便覺得周身溫暖不少,拿過擺放在一旁的手爐抱在懷裏。
安栩喬坐到她一旁,一臉樂嗬嗬地笑著,道:“什麼急事?”
明染看了他一眼,道:“去年將我從護城河救起的蘇姐你可聽過?”
安栩喬低頭想了想,道:“就是因救了你後,被太後賞賜的蘇姐?她怎麼了?”
那時候京城盛傳著這名蘇姐救了寧遠侯府的大姐,人人都以為她會憑疵了太後的賞賜而躍進京城的貴圈,卻不想沒過兩月,便再無關於她的消息。
明染向他湊近了一些,聲道:“聽聞她病得嚴重,今日我回府前去見了她,她娘前些時日去世了,她懷疑蘇夫人是被人下毒而死。”
“下毒?”安栩喬吃驚道。
明染輕輕點頭,道:“因為蘇老爺對外宣稱蘇夫人乃病逝,所以她心中有疑卻無實證。”
安栩喬看著她似懂非懂地點零頭,很快反應過來,道:“那你是要替她查明真相?”
明染點頭道:“一會兒你就去打探蘇家的陵墓,然後帶兩個可靠的人,今夜去開棺。”
“什麼?”安栩喬揚高了聲音,瞪大了眼看著她。
“你大驚怪什麼?”明染沒好氣道。
安栩喬撇了撇嘴,壓低聲音道:“為何要去掘墓?”
明染聲道:“若不開棺驗毒,如何得知蘇夫人是否當真是毒發身亡?”
安栩喬有些不樂意,道:“一定要去嗎?”
明染閉口不言,斜睨了他一眼。
“好吧,我去。”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同意了,隨即低頭沉默不語。
見他答應,明染莞爾一笑,道:“多謝。”
安栩喬抬頭一笑,道:“道謝就見外了,你明知我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