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栩喬對明染了些近月來的趣事,正起他的武功長進不少時。
“世子,醉樓到了。”馬車外車夫的聲音響起。
明染將手爐放下,起身出了馬車。
安栩喬跟著下了馬車,湊近了車夫對著他道:“回府讓丸帶兩個親近的人來醉樓找我。”
此刻明染才發現,一直跟在安栩喬身邊的丸今日卻未見他蹤影。
丸是安栩喬的貼身廝,從來都形影不離的跟在他身邊,今日居然稀奇了。
她低頭思慮了片刻,轉身向醉樓邁步。
醉樓是京城第一酒樓,出入簇的人皆是達官貴人,世家豪族。
而明染與安栩喬的身份,無疑是醉樓的座上賓。
盡管眼下風雪漫,可醉樓的客人依舊絡繹不絕。
兩人剛走到門口,二便將兩人帶上了樓上的雅間。
安栩喬將往常明染愛吃的菜通通點了一道,然後又命二溫了一壺酒。
二點好酒菜,很快下樓去招呼了。
“進宮三月,最想念的便是這醉樓的東坡肘子。”明染一手拿著筷子,望著門口翹首以盼,隻差口水沒流出來。
安栩喬嬉笑道:“染染就不想念我?我可是想死你了。”
明染將眼眸轉向他,“還好意思道想我,今日回府為何遲遲不見你。”
明染一年要進宮兩三回,往常她從宮裏回府,安栩喬當日就會一早就候在侯府門口,隻為了她一下馬車就能看見他。
安栩喬撇撇嘴,道:“還不是安蘭薇那死丫頭,一早就將我房門上了鎖,還不許下人們來開,後來還是我一腳將房門踹開才出來了。”
“你確定,你是一腳踹開的?”明染斜眼看著他,一臉不信。
安栩喬幹笑兩聲,側首看著房內的孔雀屏風,摸了摸額頭,道:“好像是......好幾腳吧。”
明染噗嗤一笑,“你這個妹妹還真是......討人厭。”
“你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了,她就是個黃毛丫頭。”安栩喬柔聲道。
明染冷哼一聲,“我可沒那閑工夫跟她見識,她別來招惹我就好。”
安蘭薇與明染不和,京城貴圈裏人盡皆知。
具體為何不和,連明染都不知道,她隻知曉隻要與安蘭薇碰了麵,兩人之間就會出現一種劍拔弩張的感覺。
“不敢招惹,那丫頭哪有膽量真的來招惹你。”安栩喬賠笑道。
在京城,明染完全享受的公主待遇。
或許這也是安蘭薇一直想要與明染攀比的原因,得了郡主的封號,真正在身份上卻低了侯府姐一頭,以安蘭薇那爭強好勝的性子,當然會心有不甘。
幾名二推門而進,將托盤裏的菜一道道擺放在桌上。
“客官,請慢用。”領頭二恭敬道,然後領著身後的二走了出去。
看著一盤盤擺在桌上的菜肴,明染的目光全被吸引了去,她笑著拿著筷子夾起了那道肘子。
一口塞進嘴裏,然後陶醉地搖了搖頭,“可真是太好吃了。”
安栩喬將桌上的菜都往明染碗裏夾,“好吃就多吃點。”
明染大口大口地吃著,她是真的餓了,方才為了不留在府裏用飯,她隻能對明夫人飽了,以便立馬出府來。
安栩喬將明染的碗裏堆成了山。
明染放下筷子,酒足飯飽。
“我去趟宸王府,問五哥借一人。”她拿過桌上的絲絹擦了擦嘴。
她口中的五哥便是宸王,宸王自幼喪母,是太後撫養長大,而明染時常入宮,所以便按著皇室輩分,喚他五哥。
安栩喬看著她道:“問宸王借人?”
明染點頭,道:“你我不識毒,而此事又不能聲張,隻能去他那裏借一識毒之人。”
著她便離開潦幾,站起了身來。
“那我在何處等你?”安栩喬也站起身來。
明染閉眼想了一下,道:“城外春風亭。”
“好,我去樓下給你牽匹馬。”安栩喬完便轉身往樓下邁步。
茫茫白雪漫飛舞,一匹駿馬上,一名女子策馬奔騰在官道,直直往宸王府方向而去。
看見前方巍峨雄偉的府邸,明染勒韁停蹄,利落下馬。
她的心裏其實也不太確定今日能否借到人,因為她穿越到這具身體後,隻草草見過宸王兩次,而上一次相見,是在宮裏的宴會上。
按照原主記憶中的宸王,應該是個不問朝堂事的閑散王爺,可上次宮宴上她所見到的宸王,跟她保留記憶中的人,相差甚遠。
且先不氣度上的差異,就他看明染的眼神,就帶著一種洞察人心的神色。
就好像,他能一眼看穿明染身體裏的靈魂。
回想起他那諱莫如深又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目光,明染莫名地渾身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