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向宸王府大門,門口侍衛輕跑著迎上來,拱手道:“明姐。”
“五哥呢?”
侍衛是多年守衛王府的士兵,故而能一眼便認出明染。
他手持佩劍,躬身道:“王爺一大早就去練兵營了。”
“可知何時回來?”她看了一眼身上的大麾,沾滿零點雪花。
士兵抬頭看了一眼上空,隨即又低下頭道:“卑職不知,往日王爺都是在申時回府。”
明染邁步往府中大門走去,心道這士兵一點都不機智,眼下風雪交加,他居然不讓自己進府等。
走上石階,明染站在房簷下,歎氣道:“我就在慈一等吧,你回崗吧,不用管我。”
“是。”侍衛站回大門口的一側,目不斜視看著官道。
一個時辰過去了。
明染站的雙腳發麻,不顧門口兩名士兵異樣的目光,她走到朱漆大門的門檻上坐下,雙手托腮撐在膝蓋上,她的眼眸盯著官道上,眼裏白茫茫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馬蹄聲響起,她欣喜看去,嘴角上揚起好看的微笑。
她歡快起身,剛一邁步便摔倒在地,原來雙腳已被凍的失去了知覺。
馬上的男子立馬勒韁,從馬背上滑落下來,大步流星走向明染身旁將她扶起。
明染被扶起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五哥。”
蕭以宸俊如冠玉的臉上冷若冰霜,見明染已站穩了身子,他上下掃了她周身一眼,看見她身上的男子大麾時,原本關切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暗沉下來。
“聽聞你今日才從宮裏回府,來找本王何事?”
明染活動了下雙腳,抬頭笑看著他,道:“今日確有急事請五哥幫忙。”
蕭以宸深邃的雙眼輕輕地顫了顫,道:“何事?”
明染低頭抿了下雙唇,道:“想問五哥借個人。”
完她微微仰麵看向他,棱角分明的麵容,劍眉星目,高挺鼻梁,還是那個好看的顛倒眾生的男子。
可為何明染卻始終覺得他不是自己記憶中的宸王。
蕭以宸見她望著自己出神,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揚起,道:“借誰?”
明染收回遊離的思緒,“無非先生。”
聽到她口中的人,蕭以宸蹙眉不解,目光疑惑看向她。
“借他做何?”
明染低頭沉吟,不知該找什麼理由來搪塞。
見她一臉為難,蕭以宸轉身看向從身後迎麵而來的男子,道:“既然你不願告知,那你就問無非先生可否願意?”
明染霍然抬頭,隻見從石階上緩緩邁步走來一灰衣男子。
原來方才與宸王一起出現的身影便是無非先生。
無非是先帝在世時培養的謀士,既能出謀劃策,又能識毒治病。
先帝駕崩後,無非便跟隨了宸王。
因為曾經是先帝的人,又頗有才能,雖然他隻比宸王年長幾歲,可大家也都尊稱他一聲無非先生。
明染快步走到他麵前,正欲開口,卻被他先一步道:“在下但憑明姐吩咐。”
蕭以宸臉色越發冰冷,一臉不悅看著無非,似乎在道,你可是本王的人,居然外人一開口幫忙,你如此輕而易舉答應了。
無非先生無視宸王的目光,嘴角一直上揚著,整個人看起來溫潤爾雅。
明染喜笑顏開,扯了一下他衣袖便往石階下走,“那就有勞無非先生了,請隨我來。”
她邊邊走向府邸旁的駿馬前,踩上馬蹬翻身上了馬。
無非騎上馬後,停在官道上。
明染拉了拉韁繩,踏馬到他一旁。隻見蕭以宸騎上他方才回府的那匹黑馬,緩緩踏到兩饒馬前。
他挑了挑眉,看了眼色,道:“快黑了,無非沒有功夫傍身,本王隻得同校”
明染一臉茫然看著他,難道你怕我對你的人圖謀不軌?
一想到自己是請他幫忙,況且就算他不去,無非回府也定會一五一十告知他。
罷了,帶上他也挺好,若事情敗露了蘇府怪罪的話,他好歹也是一王爺,也能替自己擔一擔不好聽的名聲。
想到此處,她眉眼帶笑看了一眼官道前方,道:“既然五哥不嫌麻煩願意同行,我求之不得。”
蕭以宸突然覺得有種要被利用的感覺,可眼眸卻不由自主含著不清的目光看著她,見她側首看過來,他立馬將自己眼底的神色掩去,換成一幅冷漠的模樣。
“走吧。”
明染整個身子怔住,方才宸王掩去的目光,像極了一個人。
她不由呼吸急促了幾分,凝視著他已經啟程向前的背影,心中迷惑不已。
難道自己看錯了?
三人策馬狂奔出城,一路奔向城外五裏的春風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