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北派你來的?”
九涼點頭。
“很好,你要殺我?”
九涼點頭。
不知道怎麼回事,白頃歌覺得麵前這個人很熟悉。
“你..”
白頃歌想問什麼,被九涼的話打斷。
九涼冷靜的說:“今日隻能我殺你,你不能殺我。”
白頃歌看著她,她繼續說:“因為少檸的唯一靈魄在我這裏。”
白頃歌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一件事,心中恐懼,脫口問:“恒音呢?!”
“死了。”
“誰殺的。”白頃歌的目光如狼,幾乎要吃了她。
“司幽,哦,不,九幽殺了他。”九涼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對她來說,九卿也好,九幽也好,都沒有區別,她不會替他們考慮生死的問題。
白頃歌明白了,司幽是顧北派來的間諜,而恒音,因為信任,死在了司幽手中,而她交給恒音的劍,那把封印了少檸靈魄的劍,也落入了顧北手中。
那師父呢,知道這件事嗎?
“你還有什麼話要問的,這是你最後的遺言,我會盡量滿足你。”
白頃歌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她的歲數比她小了十萬年,但她身上的某種特點和樓小笛一模一樣,因為她比樓小笛更早接觸黑暗,所以她比樓小笛更瘋狂。
她很單純,也很殘忍。
她知道殺人不對,但她喜歡看別人殺人,她自己也喜歡那種血腥。
生在江湖,很難不殺人,白頃歌自己也殺過。
想到這裏,她看著九涼眼中要殺人的那種平靜,她忽然有些厭倦。
真想離開這裏,永遠生活在沒有殺戮的世界。
但這種想法其實很可笑吧,世人都生活在這種生不由己的痛苦中,憑什麼偏偏她能獨善其身?
這世道,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你真的非要殺我不可?”白頃歌眸子裏盡是落寞:“顧北他要殺我或者我可以理解,但你為何要殺我?”
“我?”九涼天真的看著她:“大人不喜歡你,我要殺你,有何不對?”
話已說盡,無話可說。
“我殺你的時候你千萬別還手,不然會傷害少檸上神的哦。”說完這句,九涼手中掣出一砍刀,向她砍去。
白頃歌當然不想傷及少檸,於是所有的招數都隻是防禦,沒有攻擊,九涼便沒有了顧及,一味的進攻,並不防禦,功力更是發揮的淋漓盡致。
兩人交手約有百來合,一個進攻淩厲,一個防禦密不透風。
九涼想要殺她很難,而她想要突圍這個困局也很難,因為她不想傷害少檸。
到三百合的時候,兩人的進攻與防禦正處於巔峰對決。
這時候忽然有一個人,從血色櫻桃中浮現出來,默默的站在遠處觀看她們的打鬥。
兩人的打鬥此刻正處於膠著狀態,白頃歌卻仍然不由自主的分心去看那個人。
她突然想起了以前她們兩個住在一起的情景,九涼說她曾經描摹過一個人,即便站在幕後,不見容貌,也知他灼灼其華,有傾城的妖美。
白頃歌知道自己是沒有這等相貌的,九涼自己也不屬於這等人,而顧北與雅致掛的上鉤,至於妖美,是不搭邊的,於是她難得勾起了好奇心問她那到底是誰。
九涼托著臉腮,搖搖頭說:“淺月新來了個雲遊和尚,我忙不迭的去拜晤,和他說佛說了三天三夜,他才意氣相投,和我說了些神鬼佛仙的事。
最後說的他高興了,和尚便說與我有緣,說那幅畫是俗塵之物,在他身邊原不相稱,想毀掉的,但又可惜,於是給我看了一眼,叫我有興趣,可臨摹下來。”
九涼接著說:“那幅畫畫的可真的是絕世的手筆,大家的風範,我臨摹不了百分之一,想求著讓和尚送給我,但他死活不肯,說這幅畫臨摹便好,若真得了,隻會給我帶來災難。”
九涼的眸子亮晶晶的,她說:“那幅畫旁邊有一行小小的字:萬世的寂寞與孤獨,為了誰你不願意輪回?”
“看了之後,仿佛覺得那字後麵有一個水綠色女孩款款而來,有細碎的銀鈴聲在歡悅的低歌,她眉間的美人痣鮮豔欲滴,平添幾分妖豔,她纖纖若質的姿態讓人心生憐愛。”
九涼問她:“白姐姐,你說這到底是為了什麼,那幅畫果真有妖異嗎?”
白頃歌聽了之後也是一頭霧水,叫她把畫拿來給她看一眼,她或許能參悟一二。
是了,這個人真的是從畫中走出來的那個人。
但他比九涼描繪的那個畫中人更加的妖美邪魅,和崇凜相較,有過之無不及。
白頃歌這一分心給了九涼機會,隻差一招,九涼就能要了她的命。
電光火石之間,遠處的那個人忽然不見了,她聽到白夭的呼喊聲和阿簡的哭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