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紫堇看著上頭的那個明黃身影,心裏還是有些怪異的,這樣下來,再也不能同以前那樣稱兄道弟,隨心所欲了罷。誒,有得必有失,雖然因著從龍之功得了皇上的庇護,可到底也是生疏了從前的情誼。
收回了目光,行了一禮:“臣婦參加皇上。”
封了誥命的夫人便是得自稱臣婦,皇上心裏有些怪異,既開心他的到來,同樣也糾結著她即將嫁做人婦。隻是他想著,既然無法得到她,那斷不能再斷了這情誼,便收了所有想法,臉上帶著笑,虛扶了姚紫堇,道:“平身吧,愛卿不必多禮。”
姚紫堇此時站了起來,大太監在宮中爬模滾打這麼多年,也是個人精,此時忙從旁邊端來了秀墩子,要姚紫堇坐在上頭。姚紫堇有些尷尬,麵前的人可是皇上,再不是之前那個皇子了,如今這樣貿貿然坐下,豈不是禦前失禮?
正當她猶豫著不知如何是好時,皇上像是看出了她的窘境,忙笑著道:“紫堇何須多禮,你我之間本就不興那虛禮,你坐便是了。”
皇上用了“我”,姚紫堇心下安心了不少,皇上便是登了高位,與自己之間怕是遠沒有之前想的那樣,便大喇喇的坐下,還對皇上笑了笑。
皇上看見心上人的笑,不由得心猿意馬,隻是想眼前人不是可以染指的,便忙收了心思,打趣道:“怎了,這樣急匆匆跑來見朕,便是為了這墩子不成?”
一提起這件事,姚紫堇便有些生氣,不複之前的笑意,正了正顏色,道:“稟皇上,臣婦麵聖是為了這西羅公主。想皇上也知臣婦如今在研究那布匹上的事情,實在是想為辛華做些事情,好讓他舒心些。隻是西羅公主不知發了哪門子的瘋,跑到臣婦這大鬧一通不說,還剪壞了這些布匹。況且臣婦聽其言論,對我南陵多有不敬,說臣婦是賤民。臣婦心裏氣不過,便抓著她來麵聖了,此時還望皇上定奪。”
這一番話講的是漂亮,為唐錫華舒心,唐錫華左右心憂的事便隻有家國天下,那這便是說自己在為國家做事。後又說姬荇月言論不當,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足以挑起兩國事端,皇上便是為了國家著想,此時也免不得對姬荇月施以懲戒。
皇上哪會不知道姚紫堇心裏在想些什麼,隻是心上人心裏不舒坦,也不管事情到底如何,終究是饒不了那公主的。
誰料此時姚紫堇拿出了之前被剪碎的布,皇上才開始警覺。原以為姚紫堇開個作坊僅僅是為了玩樂,平時閑得無聊的,沒想到這製出來的布匹跟之前西洋進貢的不相上下。聯想到是為了唐錫華解憂,便想到了那種種,心裏不僅驚歎唐錫華好運,能得這樣的奇女子;而且也有些惱怒,姬荇月這樣行事,確實是擾了軍國大事,一來二去,看向姬荇月的眼神也愈發不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