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苦也是樂 記敘文(1 / 1)

寒風透過沒有關緊的陽台門嗚嗚的咆哮,對麵的大樓燈火通明。疫情影響下已經有兩個月沒有出門了,像獨居在島嶼中,這種被束縛的感覺是莫大的苦楚。

但比閉門不出更令人痛苦的,是與父母太近的距離。時代的間隔讓我們之間有了交流的代溝。平日裏住宿學校,周末回到家裏來,父母仿佛隔世未見的熱情讓我感到不安,所幸相見之喜下,這代溝、這不適都很好的被遮掩了起來。但是這樣的情形被疫情打亂了,我們四人蝸居在不到兩臥一廳的小房子中,每個小時都在相見。自然而然的被服務著做出了許多事。

正當我奮筆疾書地完成作業時,媽媽突然打開門倚著門框端著幾個不成型的饅頭輕柔地問道“饅頭熟了,你不去嚐嚐嗎?”前些天我們自製饅頭吃,我大感新奇便十分喜歡,於是媽媽陸陸續續做了好多,我已經厭煩了,更何況媽媽還是在我寫作業時來詢問。自然就有些凶的回道“不吃,我做作業呢,快出去,別打擾我。”媽媽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帶上門出去了,門卻沒有關緊。這深深的歎息讓我感到痛苦,好像我虧欠了媽媽什麼的,但是實際上我隻是拒絕了媽媽的請求,她卻做出這樣的反應,像是隻要我忤逆她就讓她傷心一樣。與此同時,爸爸生氣的聲音夾雜在評書中傳入耳內“他不吃你就別做,還要端著盤子去喂,他都十三四歲了你還要像個嬰兒一樣慣著他嗎?”

媽媽的歎息和這樣的話語一齊聽完後,心裏悶悶的,像是有一股氣積鬱在裏麵無法得到釋放,比作業質量不高被老師斥責還要苦楚。後來吃飯前,媽媽擺弄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然後去看我的電子書了,放下書時言談舉止都似乎溫柔了許多。飯後,學校的心理老師也主動打電話過來詢問我們的心理狀況,爸爸和她相言甚歡。出來後臉色也似乎好了許多。不像飯桌上冷著臉。

一天夜晚我寫完了作業,媽媽笑盈盈地把我和妹妹從房間裏麵拽了出來,說是要玩遊戲。聽見遊戲兩個字,妹妹眼睛就亮了,雀躍的要我們玩“摸瞎”——戴上眼罩在客廳裏麵抓人,抓到的人就來抓。我無動於衷,想著遊戲這種事情是在浪費時間,還不如多看看編程教程。但是看見妹妹的笑臉,我的心軟了,加入了他們。

爸爸主動請纓第一個抓,他把寬闊的臂膀張開,像路障一樣橫跨在兩麵牆之間,幾乎擋著了逃跑的通道。媽媽麵露難色。妹妹體型小,身高還沒爸爸的手高,貼著牆站著爸爸自己就過去了。我效仿著妹妹,半蹲著也輕鬆過關了。但是媽媽呢?她體型最大、最不容易過去。然後,她竟然放下身段,雙膝跪地咚咚咚地從爸爸腋下爬了過去。我驚訝的目瞪口呆。爸爸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像個孩子似的說道“哼哼,下一次不會再讓你們跑掉了。”然後降低身形,又一左一右逼近。我逐漸興奮起來,激動的麵紅耳赤,全身心投入到了這場遊戲之中。媽媽看著我的反應,似乎笑了。。

興盡之後,想想自己到底多久沒有這樣率真的高興過了。看爸爸玩的出汗了,在冷空氣的作用下渾身往外升騰著輕煙,媽媽趕緊給我披上棉外套,笑著說:“別著涼了,玩的快樂嗎?”媽媽這樣適當的關心可真是讓我快樂。看著媽媽的笑臉,我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家人的快樂就足夠讓我盡興了,盡管和家人在一起有感到傷心的時候,但一片樹葉無法代表整顆大樹,就像總有些和家人間的事會讓人感到悲傷,也總有相處的時光讓人感到快樂。與家人鬧矛盾永遠隻是暫時的吧,一起遊戲一場,便一笑泯恩仇。向前看,不可能隻活在過去的悲傷裏麵。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光,有苦有甜,真的是苦也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