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在百姓還不文明之前,就是流氓,對付流氓,就要用流氓的方法。”
“我這次還算仁慈,沒叫德勝下殺手,就算是他們祖墳冒煙了。”
“再了,你在江南的時候,你們那裏的地方官收稅的時候,是講道理收的嗎?還不是派公人苛索而來。”
“講道理,我們如何在這蒙古人、土匪、流寇橫行的地方立足?”
“記住了,在鎮北堡,我們了算,不滿意的人可以走,流民遍地都是,不怕招不到人。”
韓裳了這麼多,馬君考慮了一下,覺得他的很有道理,於是點點頭,道:
“大人的對,我真是書讀的太多,成了酸儒了。我這就去辦事。”
韓裳道:“君,記住,你的話是不容置疑的,誰不服氣,就叫誰收拾鋪蓋卷兒走人,咱們鎮北堡,不收沒規矩的人。”
他這是給馬君打氣。
“我記住了。”
馬君完,就走了。
“德勝。”
韓裳又叫楊德勝。
楊德勝道:“在。”
韓裳道:“馬秀才到底是江南的書生,辦事兒仁弱了些,幫襯著點兒。”
楊德勝道:“是。”
“你去吧。”
韓裳道。
“是。”
經過這點兒插曲,分田地的事兒,再無波瀾,流民百姓都老老實實地按照自個兒的條件,挑選土地,然後領地契,劃分田界。
明朝末年,田地減產,固然有氣候寒冷,連年幹旱的原因,但更主要的還是苛捐雜稅太多。
縉紳豪族占著地,不交稅,平民百姓占的地少,卻把縉紳豪族該交的稅也交了。
這種劫貧濟富的官府統治下,普通百姓種地,就等於慢性自殺。
所以百姓紛紛逃荒,糧食才減產嚴重的。
所以,陝北幹旱少雨不是問題,可以深挖水井,修繕引水溝渠即可。
一般而言,明末的地方政府才沒有興趣修繕河渠,可韓裳畢竟是要做大事的人,他當然要派人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做這種事兒,自然又是李繼業的礦工司出馬。
這年頭,陝北的地下水水位太深,挖個井都跟搞石油勘探一樣,沒個十幾米,別想見著水。
等到水井挖好了,水渠疏浚好了,已然是陽春三月。
不過北國的大地,依然寒風料峭,氣溫極低。
照這個情況,把麥苗種下去,也會被凍死。
這種情況下,韓裳便命令專門造一大房,房子牆壁具為夾層,其底部以石炭起火供暖,暖氣充入夾層之中,使大房子成為溫室。
在溫室裏,韓裳叫流民中的匠人做出四至五層木床,木床上覆之以沃土,土中栽種春麥。
屋頂使用柴或者牛糞生火製造光照,晝夜不息,以此方法育種。
等到氣轉暖的時候,就可以把麥苗移到田中種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