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連皓斂了笑意,向蕭玄胤道:“祁王殿下已經答應,由雲嵐自己決定去留,現在不會想食言而肥吧?”
“夏雲嵐——”蕭玄胤仿佛沒有聽到司馬連皓的話,神色中帶一絲煩躁,繼續對夏雲嵐道:“陷害你的人已經付出代價,本王的錯本王會用餘生去彌補。請你……給本王一個機會。”
最後一句話,蕭玄胤說得相當艱難,也相當鄭重。
堂堂祁王說出這樣的話,對於他,已是極限。
夏雲嵐卻隻是微微勾了勾唇角,勾起一抹蒼涼的笑,道:“……給你……一個機會?蕭玄胤,不是……不是別人及時趕到,我早已……早已是一具屍體!你如何……如何向死人要一個機會……”
斷斷續續說完這些話,夏雲嵐接連喘了幾口氣,側頭向司馬連皓道:“楚兄……帶我走!”
“好——”司馬連皓答應一聲,目光掃了一下四周的弓箭手,微帶輕視地向蕭玄胤道:“祁王殿下還不準備履行諾言嗎?”
“夏雲嵐!”蕭玄胤握住了拳頭,強作平靜的臉終於止不住惱羞成怒,他看著夏雲嵐,幾近殘忍地道:“你已經是本王的女人——離開了本王,這世間還有哪個可堪與你相配之人肯給你正妻的名份?你想要的情有獨鍾,永遠也不會有!”
夏雲嵐咬緊了牙齒,仇恨的目光從淩亂的發絲後望著蕭玄胤,似乎要把蕭玄胤一寸寸淩遲。
司馬連皓張了張嘴。他本來想要大聲說一句:“本公子可以給她!”然而,不知為何,他的心顫了幾顫,竟然說不出口。
沉默的林中,死一般的寂靜中,忽聽夏雲嵐從齒縫裏一字一字、清晰無比地道:“老、子、不、在、乎!”
所有人都被夏雲嵐的話驚住。連蘇青也抬起了頭,目光訝然複憫然地重新審視著夏雲嵐。
不知過了多久,司馬連皓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望著蕭玄胤沉下了臉,冰聲道:“殿下還有什麼話說?”
蕭玄胤沉默了許久,慢慢踏前幾步,在司馬連皓防備的目光中微微舒緩了口氣,向夏雲嵐道:“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貞節清白……本王想知道,你是否也可以不在乎,今日救你之人便是昨日害你之人?”
夏雲嵐怔住!
救她之人便是害她之人?
她向司馬連皓看了一眼。
本來,她想對蕭玄胤說: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相信!
然而,在她轉頭的刹那,司馬連皓卻突然變了臉色,毫無預兆地向背後黑衣人一揮手道:“保護好夏姑娘,衝出包圍——”
“慢著!”夏雲嵐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看著司馬連皓道:“讓他把話說完——”
“雲嵐……”司馬連皓道:“回頭我會向你解釋……咱們無需在此浪費時間……”
“回頭我會聽你的解釋——”夏雲嵐平靜地道:“現在,讓他把話說完——”
“雲嵐……”
“夏雲嵐——”蕭玄胤打斷了司馬連皓的話,忽然從身上取出一模一樣的兩塊白玉麒麟牌子道:“這兩塊麒麟牌,其中一塊可是你的手筆?”
司馬連皓沒有說話,臉上神色複雜。
夏雲嵐盯著那兩塊麒麟牌,心,不知不覺開始慢慢下沉。
蕭玄胤道:“很好,你沒有否認。據本王調查,夏雲嵐在餘州城時,曾把本王的麒麟牌交付於你……”
“我沒有……”夏雲嵐插嘴道:“蕭玄胤,你欲加之罪……何患……”
“你沒有把牌子交於司馬連皓,可曾把牌子交於聽雨樓主?”蕭玄胤打斷了夏雲嵐的話,看著司馬連皓道:“你難道認不出來,你口中的楚兄——江湖人稱鬼影邪醫的司馬連皓——便是餘州城聽雨樓裏貌似不問紅塵世事的聽雨樓主!”
夏雲嵐再次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