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萬年對周七三溫和一笑,淡淡道:“若是害怕,堵上耳朵,閉上眼,看不見聽不著,就不會怕了。”
周七三被吳萬年鬼一樣的表情嚇軟了腿,結結巴巴地坐在地上,屁滾尿流地爬去老遠。宋穀雨又急又氣,中了邪般地一心阻止吳萬年下殺手,一種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告訴她,若是樊榮真的死了,她心中那個獨特的身影,也會死去。宋穀雨強忍著眼淚,卻不知道還能些什麼,吳萬年輕輕將人推開,單手掐在了樊榮的脖子上。
“對不住,我盡量快些送你上路。”
周七三狠狠地咽口唾沫,宋穀雨抽泣出聲,啞巴灼灼地看著吳萬年背影,滿眼興奮,而直麵死亡的樊榮,瞳孔劇烈地瑟縮一下,突然出聲,“我並不是尚陽堡的人。”
吳萬年逐漸收攏的手指一頓,疑惑地看著他。
“陳老當年從逃亡的難民中撿到我,將我養在別院,找人教我武功。他無兒無女,養我替自己送終的。我雖是他養子,但也隻知道他在為尚陽堡做事而已。”
吳萬年歪著頭,示意他繼續。
樊榮垂眸道:“他從不許我加入尚陽堡,雖然我幾次表示,願意替他冒險。所以,你問我尚陽堡的事情,非是我隱瞞,而是確實知道的不多。”
吳萬年:“你這些,是想求我放你一命?”
樊榮淡淡道:“並不是。可既然這是我最後的時間,總不好讓你們以為,我真的為尚陽堡守口如瓶,至死方休。”提起尚陽堡,樊榮眼中湧現深深地恨意,“陳老不過是他們萬千棋子中的一枚,生,樸實無華,死,悄無聲息。你是我的仇人,尚陽堡,亦然。我便是死,也不想背上仇人手下的名頭,莫得死後也要惡心自己。”
吳萬年望進他眼中,一時間這地窖中靜得隻有宋穀雨清淺的哭聲。
“現在,你可以殺我了。”
吳萬年的手再次用上了力氣。然而不一會兒,他鬆了開來,想了想,對樊榮道:“我可以不殺你。而且給你一個報複尚陽堡的機會。”
樊榮仰著臉看他,吳萬年淡淡道:“永泉山莊,一定跟尚陽堡有關。即便莫問不是尚陽堡幕後之人,他與那人,也一定有來往。”
樊榮:“何以見得。”
吳萬年伸手入懷,拿出了一本武功秘籍,正是宋穀雨之前在寶庫看到的飛刀門祖傳刀法秘籍,吳萬年翻到背麵,上麵畫著一個玉佩樣子的圖案,紋路複雜,樣式獨特,隻一眼就讓人印象深刻,過目難忘。
“這是尚陽堡身份牌的……”宋穀雨驚呼出聲。
“尚陽堡將秘籍抄錄一份,或送或賣給了莫問,”他從自己懷裏拿出了另一本秘籍,正是花當初給他的玲瓏刀法,在這本刀法的背麵,也畫著同樣的印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