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萬年和宋穀雨就在啞巴被救起的山水中冒出頭來。
兩人渾身濕透,宋穀雨的臉更是紅一會兒青一會兒,吳萬年拉著人上了岸,這裏還是死靈山附近,隻是山勢陡峭,遍地荊草,少有人跡,武林媚人也壓根兒沒想到這條水流竟是與地宮相通。
好歹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吳萬年撿了些幹柴燒起了火,拉著宋穀雨坐在火堆旁,男女有別不好脫了衣服烤,隻能這麼湊近些,好歹不能生病。
宋穀雨托著下巴,直勾勾地盯著吳萬年看個不停,吳萬年被看得渾身起雞皮疙瘩,沒一會兒就支撐不住了。
“看、看什麼。”
宋穀雨眼冒星光,竟是怎麼看怎麼覺得稀罕,“你真可靠。”
吳萬年大囧,“哪裏可靠了……”這倒真不是自謙,若是他果然可靠,也不能讓宋穀雨麵臨那麼多危險,又是死靈蠱又是死靈水蛭,還差點兒被武林媚人逮住。
宋穀雨笑眯眯道:“不管,我就覺得你可靠。”喜滋滋地看著吳萬年,從眉毛、眼睛到鼻子嘴巴的,怎麼看怎麼覺得漂亮,心裏喜歡得不行,“比教主都可靠。”
提起教主,宋穀雨猛地想起了啞巴。表情頓時垮了下來。
吳萬年歎道:“是我對不起啞巴。”
宋穀雨擦了下眼角的淚,聲道:“我們約定過的,若是誰先死了,另一個可不準掉眼淚。”
吳萬年聽得難受,撥弄著柴火,不出話來。
“五歲左右的時候,啞巴被教主送到我身邊。他比我大兩歲,功夫比我好,特別照顧我。他不會話,我就下苦心學了手語,跟他一起比劃。我們兩個形影不離,一起練功,一起出去做任務,那些欺負過我的人都被啞巴教訓過,他一直都對我很好很好,就跟我親哥哥一樣。”
吳萬年:“欺負你?憐花教主收你當養女,怎麼還會有人欺負你?”
“嗨,那不是因為我爹名聲不好麼。”宋穀雨歎道:“他那個吃饒名頭實在太可怕,花憐教還險些因為這個成為武林公敵,雖然教主一力壓製,但還是有很多不滿的聲音,畢竟我爹跟教主,不過是同門師兄弟,嚴格起來他不算花憐教人,是教主創立了花憐教後,為了給爹撐場麵,才給他按了個虛設的職位,讓他頂著花憐教的名頭行事。其實當時江湖上的人都比較認他是妙化宮的人。”宋穀雨道:“教主還,我爹好幾次都跟他提出這一點,不要這個虛榮,可教主跟他感情很好,偏不聽,以前沒事兒的時候,我爹幫不上任何忙也就罷了,出了事兒,卻讓教主跟著遭殃。”
想起親爹幹的這些坑死饒事兒,宋穀雨就一肚子氣,“你他這人是不是傻,真正關心他的教主,他不見得多熱絡,人麵獸心的人卻護在身旁,要我他受這些汙蔑也是活該,不知好歹,蠢死了。”
吳萬年覺得宋穀雨口中的“爹”跟他崖底十年的“師父”完全是兩個人,可明智地並沒有強行辯解,隻好轉移話題,“那啞巴都是怎麼教訓那些欺負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