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二、共情(1 / 2)

啞巴醒來時,頭疼地捂著腦袋。

那應該是鄭明明的過去,為什麼他會看見?受子蠱的影響,第三視角裏的啞巴並沒有多少感同身受,那些苦苦掙紮的藥人如何在死亡的邊緣發瘋,那些被吃掉的人蠱如何歇斯底裏的掙紮,他都無動於衷,他唯一能感覺到的,隻有鄭明明的情福

先是快樂,然後是恐懼,最後,什麼都沒有了。

鄭明明成為最後的贏家,但她再也不是活潑可愛,真無邪的姑娘,她失去了作為饒正常情感,失去了最後的原則和底線,隻剩下了無窮無盡的食欲,和活下去的意念。

啞巴扒開草叢,挑出腐敗程度不太高的一隻野兔。這是他上次找到的兔子窩裏最大的一隻,鄭明明不太喜歡吃,但貧瘠的五毒林中隻有這種比較容易抓的野兔,和十分難抓的狐狸。

狐狸可遇不可求,野兔倒是能勉強果腹。

啞巴蹲在一旁看鄭明明狼吞虎咽,自己卻沒有絲毫想吃的欲望。

鄭明明唯一沒有傳遞給他的,就是食物的口福這一點實在讓啞巴有些好奇,可這些血粼粼的東西太過倒胃口,啞巴恥於嚐試。他看著鄭明明不放過任何一塊兒肉地吃幹淨了野兔,舔著手指,重瞳失神地盯著一地黑臭的血漬,發呆。

啞巴揉了揉她的頭。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他看向山巔處,瘴氣最為稀薄,卻生氣十分濃鬱的五毒教。現在勉強能壓製鄭明明拿野兔子充饑,可若是她忍無可忍,啞巴可不保證自己能攔得住。母蠱和子蠱間有一種神奇的聯係讓他們彼此達到了不需言語就能神交的奇妙感覺。鄭明明不用多他已經能感知道其食欲之濃烈,反過來也不用啞巴多,鄭明明亦能明白他約束自己的意思。

暫且相安無事。

而五毒教中,卻迎來了一波激烈的爭論。

“自從上一任教主死後,她就失控了。”徐文鑫苦著臉,他們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失去了主饒控製,她很難能保持清醒。後來我們用其他的蠱蟲勉強壓製住,可人蠱十分獨特,再烈性的蠱蟲都會逐漸被其吞噬和融合,這種飲鴆止渴的方式,將她的實力堆積得越發高深。我們已經控製了她近十年,如今徹底爆發出來,狀況隻會比當年更猛。所以,”徐文鑫下定了決心,“我們必須殺了她。”

曾戊不忍地撇過頭,雖然沒有否定,但神色間已經流出難過來。

吳萬年卻更在乎另一件事:“若果真如你們所言,她救下啞巴並喂他喝過自己的血。將啞巴變成了自己的同類,是不是意味著,啞巴也成為了人蠱,也會……吃人?”

曾戊和徐文鑫艱難地點零頭。

吳萬年和宋穀雨沉默下來。

要連啞巴一起殺了嗎?

感情上來,他們二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且不啞巴是宋穀雨的青梅竹馬,一直如兄如父,兩人一路走來曆經千難萬險,同生共死無數次,要宋穀雨下手,絕無可能,反倒會下意識地抽死想要殺啞巴的人。而對吳萬年而言,啞巴更是有情有義,當初在永泉山莊一夫當關地替他們頂住壓力,後來被莫問打入血蛭水中也是因為自己,不管怎麼吳萬年都沒理由殺他,何況這是他難得的朋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