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萬年笑得滿嘴血，最後體力不支倒在地上。
王龍從懷裏掏了一顆大還丹給他，吳萬年虛不受補，但也接過來揣入懷中，卻連一句道謝的話都沒櫻
王龍並不在意，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離開。
楊燕卻依然坐在那兒，她打量著吳萬年，好像覺得這個毀了容的人十分眼熟，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吳萬年任憑她打量，咳夠了血，抹了把嘴角，“你還好嗎？”
楊燕不敢置信這人竟然認識自己，她努力回憶了一番，“我不認識你。”
吳萬年點點頭，“無所謂，我隨便問的。”
楊燕忽然又有了聊的興趣，“不好。”她道：“我快死了。”
吳萬年點點頭，並沒有任何憐憫或者惋惜的意思，楊燕繼續道：“你認識五毒老鬼？”她打量著吳萬年，“我從來沒聽他提起過你這麼號人。”
吳萬年扯起嘴皮一笑，結了痂的臉皺出令人厭惡的褶子來，“我是他的繼承人。”
楊燕愣了一瞬間，甚至下意識地想要跑，吳萬年轉過臉來，認真地盯著她看，“這不是你的嗎？”
楊燕張了張嘴，驚恐逐漸爬上了她的表情，占據了她主要情緒。可吳萬年一點兒沒有以往的痕跡，他仿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周身燃燒著火焰，雙眼中迸發出同歸於盡般的怒火，這把火好像要順著這雙眼睛爬出來，灼燒一切被他注視著的東西，楊燕仿佛聽見了鬼哭狼嚎般的慘叫，可這裏是墓園，連一個下人都沒有！
“救、救命……”
吳萬年緩緩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現在這個樣子，又能拿你怎麼樣？”
楊燕瞳孔劇烈的收縮，她呼吸苦難，手腳冰涼，整個人如墜冰窟！這個人不是已經死了嗎？！吳山剛不是親手將他射殺在普陀寺佛塔上？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
不對，楊燕用力掐著自己的大腿，都是假的，這是幻覺。吳山剛自己都斷言吳萬年死得不能再死，他親手埋了女兒吳婉兒的屍體，也在這墓園之中！自己的女兒都被一箭射死，沒理由這個外人能活下來！所以，這是幻覺。
楊燕不斷地服自己。
這就是幻覺，這裏是墓園，她可能又毒發了。沒錯，這一定是她毒發時的幻覺，盡管在這之前她隻在最難熬的那段時間才會出現幻覺，但也許她就快要死了，因為心裏有鬼，所以看見了幻覺！就是這樣，沒錯！
她連滾帶爬地遠離吳萬年，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假的，都是假的，你是鬼，你不是他，他已經死了，死人怎麼可能在白出來。你是假的，假的！”
吳萬年好笑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楊燕抱著頭發出尖銳的叫聲，可惜這裏是墓園，即便聽見動靜也不會有人來查看，尤其明就是新任盟主的繼位大典，這裏更加是忌諱之地，楊燕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查看一眼——何況她已經失去了最後的利用價值，就連吳山剛都懶得再詢問她的情況。
吳萬年笑得肆意，“對，我就是鬼，我早就死了。你現在看見我害怕嗎？原來你也會害怕。當初我是五毒老鬼傳饒時候怎麼不害怕？造謠我下毒害死平山宗主的時候怎麼不害怕？當你聽我被人射下佛塔的時候，怎麼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