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山剛很少提及這位義兄,但每每提起,總是滿口稱讚。吳萬全雖不得而見這位父親口中的才,且也隱約知曉些內幕,但這並不妨礙吳萬全對此人心向往之。
吳山剛曾言,義兄此人仗義爽朗,不拘節,賦異稟,武功雖在當時談不上絕頂高手,但在同儕之中已是佼佼者。可惜英年早逝,與夫人祁婉又生性低調,故而江湖上一直沒有留下太多的傳。
“這對兒神仙眷侶,也是可惜。”吳山剛每每提起,都要這麼感慨一番。
吳萬全第一次聽見他這麼的時候年紀還,隻跟著可惜,後來逐漸長大,聽了些風言風語,再加上自己的猜測,態度就有所轉變。此時此刻,再聽此言,忽然想起了死去的妹妹,不由地有些惱火。
“父親為何將妹妹取一個婉字。”吳萬全自己都沒想到會問出這句話來。當年他和妹妹第一次聽見那個法的時候,那種驚嚇,惶恐,無助的感覺恍如昨日,妹妹更是因此痛苦流涕,打砸了一屋子的東西,卻又不敢讓母親知曉,過後又偷偷地找東西填補。
“全兒為何有此一問?”吳山剛不解。
“因為,”吳萬全咬牙,既然話已至此,不若替妹妹了解個清楚,恨聲道:“因為妹妹也單名一個婉字。”
吳山剛乍一下沒聽懂,但他何等聰慧,很快明白其中意思,原本十分惱怒,但看見吳萬全緊皺的眉頭和緊張的下顎,那股子火氣莫名其妙地就消散了。
“恐怕,是有人在你們麵前了些什麼,讓你們兄妹二人產生了誤會。”吳山剛歎道:“婉兒忽然改變態度,我還以為她當真想明白了許多事情。原來是這樣。若是如此來,佛塔中的舉動,倒是……唉。”
吳萬全眼圈兒一紅。
這次回吳家莊,也是要帶著妹妹的屍骨一起回歸宗祠。當年他們抱著妹妹的屍首回到陽城,遍尋一顆死靈蠱而不得,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屍骨腐爛,化為烏櫻其中艱澀,吳萬全實在不願回顧。
“她的名字,是你母親取的。”
吳萬全猛然一震,可他們聽見的消息,卻不是這樣……
“你母親,虞夫人,還有祁婉,她們三缺年可是知己,形影不離。我與莫涯設計妙化宮一事,惹得她與我徹底決裂,險些難產而死。幸得老保佑,母子平安。生下婉兒的當正是妙化宮覆滅之日,你母親為哀悼摯友,便擅自做主,為你妹妹取名為婉。”
“這、這怎麼可能……母親她,明明最討厭吳萬年……”
“她一直覺得,我不會放過年兒這個孩子。故而在他身邊安排了諸多心腹,不過是防著我罷了。”吳山剛直言不諱,對自己的親兒子他實在沒什麼好隱瞞的,何況吳萬全也該承擔起他們家族的重擔,吳山剛有意調教,故而更不藏私,“她這人,心思細膩,洞察人情。我最開始確無傷害年兒之心,直到他被查出慧根。”吳山剛繼續道:“慧根一,如今江湖中人已經淡忘。慧根者修行一日千裏,他年紀輕輕,已經能不自覺地流行功法,不足四歲光看我練劍就能絲毫不差地複製,我震驚於他的優秀,原本也是沒想過動手的,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