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隻聞戰鼓聲(1 / 1)

“大將軍,我左騎軍已經休整了十天了,手底下那群兔崽子成天嗷嗷叫,我都差點被他們堵在帳中,你們說全天下的軍隊都巴不得無仗可打,偏偏那些憨貨個個都往上衝,哈哈哈,大將軍咱們啥時候過雪河,嘿嘿,先說好,左騎軍隻當先鋒,讓右騎軍那群烏龜跟咱後麵吃灰”此話一出,頓時引的周邊將領齊聲破口大罵,尤其是右騎軍的那些都尉個個殺氣騰騰,要不是大將軍在此,說不得要拔刀了,“你曹瞎子追殺個羌族輕騎都能跟丟,呸,以後別說你左騎軍是從我右騎軍分出去的,我右騎軍丟不起這個臉”敢這麼說的自然是統領右騎軍的高江川,兩個身披鐵甲的中年漢子互相怒目而視。

按理說平常這個時候,大將軍早都出來笑罵道要打校武場去打,滾一邊去,可今天怎麼始終不發一言,連軍師池以都雙眼全是憤懣,眾人對了對眼皆安靜了下來,倒是左騎軍統領熊釗還沒看出來,扯著大嗓門喊道“那羌族輕騎離我還有十裏地就散了,刀都不敢抽出,那能怪我嗎?”直到高江川給他使了個眼色才發覺氣氛不對了。見眾人都安靜了下來,大將軍蒙標才開口說道“聖上有旨,讓我等立即退兵,宣我進京。”“什麼!現在退兵,馬上就打過雪河,滅了那群南蠻子!,現在讓我退兵,那死去的兄弟不得戳著脊梁骨罵我是個沒種的玩意兒嗎?,我熊釗第一個不退。”“那你是要造反嗎?。”大將軍蒙標喝斥道,右騎軍統領高江川見狀立馬出列道“大將軍,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們可以說我們已經展開了第一輪衝鋒,雙方已經投入了戰場,無法撤出,請大將軍下令,我右騎軍願做先鋒渡雪河”“去你的,天地下就沒有騎軍做先鋒渡河的道理還請大將軍下令我登先營一千零八十二人即刻出發,若失敗我登先營自降營旗”眾人一聽自降營旗都說出來了皆嘩然,要知道營號可不是每個營都有的,是從一場場血戰憑本事打來的,營旗更是從營號確定之日起便一日未曾降過,“怎麼?,就你登先營有營旗,欺我血甲營沒有嗎?大將軍我血甲營一千五百四十二人皆聽令而行!”“你馮胖子才得了個女兒,滾回去”“喲,你李憨貨也不是才從胭脂郡娶了個女的做妾嘛,要上也是我們上”“夠了,都閉嘴!,沒看見大將軍都不說話了嘛,三日後鳴金撤兵”此言一出可謂算是蓋了章了,無一人出言,畢竟出言的是大將軍三位義子之一,擔任蒙家軍大都統的許彥生,堪比前朝被奉為兵仙的韓愈的,“出去跟將士們說是我許彥生下的命令,出去吧”“不用,就說是我蒙標對不起諸位兄弟,是我下令鳴金撤兵”“義父,萬萬不可,我回去把大都督的職位讓出來就可以平息下將士們的怒火,可若是說是您下的令,那可能會造成嘩變呀”情急之下許彥生實在顧不上許多了,連義父這個稱謂都說出來了,“沒道理讓你來,在家的時候我就跟蒙亦說過,男人肩上要扛的起身上的擔子,不可能真到了我挑擔子的時候倒撂了,出去下令吧。”此話剛出,隻見帳內所有的將領都跪了下來,紅著眼行禮似乎還想說些什麼,蒙標不禁大怒“你們是要逼宮嗎?”“回大將軍,兄弟們沒這個想法,隻不過自蒙家軍自創軍以來從未聽過鳴金聲,三日後也不能聽到,願大將軍能以鼓聲為號撤軍!”左騎軍熊釗哽咽答道。

三日後,“咚,咚,咚”蒙家軍鼓敲響,敲鼓的不是平時的那個胖子,他一聽說竟要擊鼓撤軍便投身於雪河之中,臨走前托袍澤兄弟們轉達給大將軍一句話“此生未曾後悔加入蒙家軍,隻是不願看到蒙家軍聞鼓而退的場景,來生再為大將軍擊鼓”。此時擊鼓的是左騎軍熊釗,那敲的每一下似乎都用光了他的全部力氣,在戰場上也沒見過如此咬牙切齒,那在戰場挨了三刀送往軍醫時仍說著不著邊際的話來調戲女軍醫的他,此時借著敲鼓的高台哭成了淚人。從遠方看去,蒙家軍還是在衝鋒,隻不過他們衝鋒的敵人不再是南蠻,而是回家的路。。

後記

那日沙河部,羌族等部聞蒙家鼓響時,全族老少的第一反應竟不是抽刀,而是騎馬向更南方逃去,踩傷者不計其數,而史官在史書中則是這樣記載的“元和三年,帝令大將軍撤兵,大將軍依令而行,然錯失良機,帝之錯也。”據說這番話當史官上表給當時的新帝夏淳看時,夏淳連斬十二名史官,當第十三名史官依舊不改時,夏淳問道“汝不畏死乎?”史官答道“是非對錯,史官隻取真實而載錄,臣能活多久?,可是史官代代下筆如刻金鐵,不漏言,不妄語,臣不改,陛下殺了臣吧。”新帝夏淳思考良久,終以手做劍虛砍於史官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