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亦得立刻跑入竹林,麵對哭成淚人的素素,他無從說起。隻聽素素先說:“鍾亦得,你許下的諾言還真不少啊。居然從幼年時,就對小姑娘私定終身了。為何不告訴我呢?為何還要對我許下那麼多的諾言?諾言就是高利貸,你都還得起嗎?”
鍾亦得自知理虧,為素素擦淚,說道:“素素,在認識你之前,我已忘了倩倩的存在。她在十年前就離開鄱陽縣,跟隨她父親去京城了。況且,素素,我小時說的話,我隻能用‘童言無忌’四個字來解釋,那不能當真。”
“可是你當真了啊。你剛才的話,就是要娶張倩,不對,是倩倩,叫得好親熱。是這樣嗎?那也好,你娶她,我們一拍兩散了,我也就不用擔心我舅舅會對我家不利了。”羅素素說著違心的話,她心裏已舍不得放手了。
鍾亦得緊握她的雙手哦,給她喝著暖氣:“素素,我們沒有一拍兩散,不管如何,我們都要在一起。你聽我說,倩倩她很可憐,在京城期間,她的父母和兄長都死於非命,現在跟著她的離職的伯父張閣老生活。人在屋簷下,很難受。”
“她就不能堅強些過日子嗎?她不是小孩子,應該知道你小時說的話是玩笑話啊。”素素不明白地問,步步逼近鍾亦得,眼睛裏滿是淚珠,然而手卻未曾離開過鍾亦得的雙手。
鍾亦得歎氣,向她訴說幼年:“素素,其實倩倩她小時候,和你一樣,不受小夥伴喜歡,總是被欺負,是我路見不平,保護她,她哭了,我就說些安慰的話,才有了那些要‘娶她為妻’的諾言。可是,那時我還小,不懂這樣的諾言有多重。我很快忘記,而倩倩,一直記著,在京城的十年,她一直沒有忘記。她說她沒有朋友,沒有家人,就靠著這個諾言活下來。”
“小時候總是被欺負,這與我小時候好像啊。都是可憐人,可她怎麼會和你拳腳相加呢?”羅素素責怪的語氣中多了一絲憐憫。
鍾亦得無奈:“素素,我真的不知該如何。倩倩她似乎瘋了,她以武力相逼。素素,我們可以拒絕,可以將此事告訴她的伯父,或者,我們幹脆綁架她,直到我們成親,事成定局後,再放她出來。”
羅素素呆傻了,酸笑著搖頭:“亦得,這不是你的想法,你是在試探我對嗎?既然張倩愛你已愛得瘋了,那麼她心裏隻有你了,沒有你,她怎麼活下去?我去跟她說,我願意和她共侍一夫。”
“素素,對不起,原以為可以讓你脫離苦海,可是不知,還是讓你受委屈了。”鍾亦得覺得自己好沒用,不是個男人,但此時,隻有這個方法了。
外麵院子裏,錢典正在和張倩講道理,他那熊樣,畏畏縮縮的,說話還卷舌,臉還抖:“張姑娘,你聽我說,鍾亦得和羅素素認識一年了,他們也相戀一年了。而你,隻是和鍾亦得在十年前有個約定,可兒時的約定,能算什麼?那時你們都不懂事,就當一個玩笑吧。別拆散了一對情侶啊。”
張倩欲開口,錢典就往後退,真不敢麵對這位女俠,張倩笑他懦弱:“不敢說就別說,我不管什麼兒時童言,諾言就是諾言,一定要兌現,否則,後果自負!”
羅素素來了,後麵跟著低著頭自認為無奈地不是個男人的鍾亦得。
“倩倩,別這麼說,後果自負,太難聽了。剛才,亦得與我說了你的經曆,與我小時候很相似,既然你對亦得還存著濃烈的愛意,那也好。我們兩個都愛亦得,這是喜事成雙。”素素說的很穩當,走的也很穩當,走到張倩麵前了:“你先認識亦得,當為他的妻子。可是在你不在鄱陽縣的日子裏,我也愛上了他。請你別嫌棄我,讓我做他的妾室,我會以妻妾之禮,與你和睦相處,你可否答應?”
張倩似乎有點詫異,這個曾與陳老板對罵,整個鄱陽縣都臭名遠揚的羅素素,竟甘願為妾室。
張倩對她這樣的忍讓,在意料之外,不過,她同意了:“好,你這麼說,就免去了許多爭吵。”
兩人勉強笑著,那樣的強顏歡笑,都是為了她們都愛著的鍾亦得,就是此刻正靠著竹子,抬不起頭,就要軟癱在地的那個男人。
張倩走過去,輕聲問鍾亦得:“你與她說了我的經曆?說了我跟蹤你的事?”
“我隻跟她講,你小時被欺負。她覺得你和她小時很像,都是可憐人,都應該被上天照顧,所以說了剛才那番話。”鍾亦得抬起頭,無力地說道:“倩倩,關於你是錦衣衛家屬的事,關於你跟蹤我,調查我的事,我都為你隱瞞。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不會告訴別人。以後,別這麼不開心,一起好好生活吧。忘記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