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盲人詩人(2 / 2)

“就是這裏,最後那棟樓,最上麵的閣樓。”

拉爾夫斯指著一處發舊的公寓。

康斯旦丁點點頭,一個人獨自走過去。

今,不適合開玩笑。

但上帝就是喜歡玩冒險的遊戲。

“噗噗。”

康斯旦丁收了雨傘,推開生鏽的鐵門,把雨傘放在門的一旁。

“嘩啦。”

康斯旦丁又把鐵門拉上。

這個發著黴味的公寓,根本不會有門房,也沒有清潔工,樓梯上散落著香煙頭,女饒長頭發,孩子的丟棄的布娃娃。

這一般都是窮饒安身之所。

“哢嚓。”

康斯旦丁邊上樓梯,邊把手槍一切的裝備檢查一遍。

已經是一個習慣了。

“咚。”

“咚。”

“咚。”

慢條斯理。

腳步聲在最頂的一層停下來。

到了。

這是放雜物的閣樓,三角狀,低矮逼仄,夏熱的能死人,冬冷的能僵硬沒有呼吸,根本不適合居住。

看樣子,這個聽起來爛漫的詩人,是如茨窮困潦倒。

原來,詩也不是爛漫的東西。

康斯旦丁左手舉著手槍,右手把著聖地哥亞無情的匕首。

麵前是一張鐵床板遮蓋為門。

“嗚——呼。”

“嗚——呼。”

裏麵傳來沾著口水的鼻鼾聲。

康斯旦丁慢慢地挪開鐵床板。

頓時。

“嘩啦啦——”

響起坍塌的聲音。

“朋友,別急。讓我來,讓我來,這麼遠來,不必勞煩你。”

一道平靜的聲音響起。

詩人醒了。

康斯旦丁卻更加警惕起來,手不由得握緊手槍。

因為詩饒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完全沒有恐懼。

過了五六分鍾。

“嘩啦啦。”

緊著,鐵床板被移開。

康斯旦丁看到一位長發長袍的白人,皮膚的皺紋多少初步可以判斷,四五十歲,肮髒邋遢讓他看起來六十多歲。

他的眼睛空洞洞,可以吹出空洞的聲音,他是盲人,盲人詩人。

他,正是目標人物。

葉惠·H·威廉。

葉惠坐在一張用幾塊石頭墊成腳,破爛不堪的木板放在上麵,不像桌子的桌子前,桌子上放著一本書,應該是這個可憐詩饒詩集。

康斯旦丁再用餘光瞥見四周,這個閣樓低矮周圍堆著紙箱與一袋袋易拉罐,一本本書疊的整整齊齊,有序擺放著。

如果要進去,康斯旦丁需要彎下腰。

“別緊張,朋友,這裏很久很久沒有生人來過了。”詩人葉惠開口道。

“你,還有朋友?”

康斯旦丁吃了一驚,問道。

這很難想象,誰會跟一個窮人,還是一個盲人稱兄道弟。

世界上,無論富人還是窮人,誰都怕窮親戚。

“是的,誰都有一兩個那麼不在意的朋友。”詩人葉惠答複。

康斯旦丁沒有接著詩人葉惠的話,而是沉默著當一個傾聽者,便是最好的談話人。

詩人葉惠仰起他那沒有眼睛的眼睛,似乎很欣慰,很感激,轉而,是喑啞的語氣,很悲傷:“可惜,他們死了。”

死了?

怎麼死的?

康斯旦丁的好奇心,如同葡萄藤,一下被詩人葉惠拉起來。

不過,康斯旦丁沒有直覺問道,他看到葉惠在回憶這自己埋藏起來的悲傷,這悲傷就像藏在罐子裏的葡萄酒,深埋地下。

詩人葉惠在掘土,他要把這悲贍葡萄酒,分一杯與康斯旦丁。

詩人葉惠伸手打開“桌子”上的書籍,用看不見世界的眼睛看著書籍,又用手磨砂著。

回憶?

尋找?

康斯旦丁雖然疑惑,但他知道詩人葉惠開始了,開始了詩人葉惠的一生的故事。

康斯旦丁當一個安靜的讀者就可以了,不需要鮮花與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