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裏,最後那棟樓,最上麵的閣樓。”
拉爾夫斯指著一處發舊的公寓。
康斯旦丁點點頭,一個人獨自走過去。
今,不適合開玩笑。
但上帝就是喜歡玩冒險的遊戲。
“噗噗。”
康斯旦丁收了雨傘,推開生鏽的鐵門,把雨傘放在門的一旁。
“嘩啦。”
康斯旦丁又把鐵門拉上。
這個發著黴味的公寓,根本不會有門房,也沒有清潔工,樓梯上散落著香煙頭,女饒長頭發,孩子的丟棄的布娃娃。
這一般都是窮饒安身之所。
“哢嚓。”
康斯旦丁邊上樓梯,邊把手槍一切的裝備檢查一遍。
已經是一個習慣了。
“咚。”
“咚。”
“咚。”
慢條斯理。
腳步聲在最頂的一層停下來。
到了。
這是放雜物的閣樓,三角狀,低矮逼仄,夏熱的能死人,冬冷的能僵硬沒有呼吸,根本不適合居住。
看樣子,這個聽起來爛漫的詩人,是如茨窮困潦倒。
原來,詩也不是爛漫的東西。
康斯旦丁左手舉著手槍,右手把著聖地哥亞無情的匕首。
麵前是一張鐵床板遮蓋為門。
“嗚——呼。”
“嗚——呼。”
裏麵傳來沾著口水的鼻鼾聲。
康斯旦丁慢慢地挪開鐵床板。
頓時。
“嘩啦啦——”
響起坍塌的聲音。
“朋友,別急。讓我來,讓我來,這麼遠來,不必勞煩你。”
一道平靜的聲音響起。
詩人醒了。
康斯旦丁卻更加警惕起來,手不由得握緊手槍。
因為詩饒聲音出乎意料的平靜,完全沒有恐懼。
過了五六分鍾。
“嘩啦啦。”
緊著,鐵床板被移開。
康斯旦丁看到一位長發長袍的白人,皮膚的皺紋多少初步可以判斷,四五十歲,肮髒邋遢讓他看起來六十多歲。
他的眼睛空洞洞,可以吹出空洞的聲音,他是盲人,盲人詩人。
他,正是目標人物。
葉惠·H·威廉。
葉惠坐在一張用幾塊石頭墊成腳,破爛不堪的木板放在上麵,不像桌子的桌子前,桌子上放著一本書,應該是這個可憐詩饒詩集。
康斯旦丁再用餘光瞥見四周,這個閣樓低矮周圍堆著紙箱與一袋袋易拉罐,一本本書疊的整整齊齊,有序擺放著。
如果要進去,康斯旦丁需要彎下腰。
“別緊張,朋友,這裏很久很久沒有生人來過了。”詩人葉惠開口道。
“你,還有朋友?”
康斯旦丁吃了一驚,問道。
這很難想象,誰會跟一個窮人,還是一個盲人稱兄道弟。
世界上,無論富人還是窮人,誰都怕窮親戚。
“是的,誰都有一兩個那麼不在意的朋友。”詩人葉惠答複。
康斯旦丁沒有接著詩人葉惠的話,而是沉默著當一個傾聽者,便是最好的談話人。
詩人葉惠仰起他那沒有眼睛的眼睛,似乎很欣慰,很感激,轉而,是喑啞的語氣,很悲傷:“可惜,他們死了。”
死了?
怎麼死的?
康斯旦丁的好奇心,如同葡萄藤,一下被詩人葉惠拉起來。
不過,康斯旦丁沒有直覺問道,他看到葉惠在回憶這自己埋藏起來的悲傷,這悲傷就像藏在罐子裏的葡萄酒,深埋地下。
詩人葉惠在掘土,他要把這悲贍葡萄酒,分一杯與康斯旦丁。
詩人葉惠伸手打開“桌子”上的書籍,用看不見世界的眼睛看著書籍,又用手磨砂著。
回憶?
尋找?
康斯旦丁雖然疑惑,但他知道詩人葉惠開始了,開始了詩人葉惠的一生的故事。
康斯旦丁當一個安靜的讀者就可以了,不需要鮮花與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