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打擾了。”
康斯旦丁盡量地把聲音控製到與這寂靜的地下室一致的程度。
這樣,就不會顯得格格不入,不會打擾到這位苦行僧似的殺手老師。
這不是諂媚奉承,而是一種教養。
康斯旦丁與生俱來的教養,紳士風度。
“過來吧。”
老者似乎感受到康斯旦丁的別有用心,淡淡著。
“謝謝。”
康斯旦丁著,輕手輕腳地走進去,走到中央位置。
“康斯旦丁·喬萬寧?”
老武士睜開了雙目。
這雙老目沒有世俗那般勢利饒犀利,也沒有沉迷權利財富女色的渾濁,而是一種罕見的,如同在山之泉的清澈幹淨。
康斯旦丁情不自禁地在內心深處佩服。
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要求他人約束自己,很少有人自我苛求。
眼前的老武士,就不多見。
“是的,康斯旦丁·喬萬寧。”
康斯旦丁一麵著,一麵盤腿坐下,與老武士麵對麵。
隻是,康斯旦丁一話,煤油燈的光芒就隨著氣流撲朔。
而老武士開口,煤油燈靜如處子。
“弗萊米尼讓你來的?”
老武士沒有告訴康斯旦丁自己的名字,而是在觀察著康斯旦丁,又把眼光停滯在康斯旦丁已經斷去的手臂之處。
“卡斯丹特這麼,我想,應該是。”
康斯旦丁隻能這麼回答,不需要一吐為快,也不需要一傾而盡。
聰明人與聰明人打交道,往往不需要太多的言語,言簡意賅才是一個人能力表達最佳的標誌。
不過,談話需要辨別對象,不可一概而論,俗輒俗,雅輒雅,簡直輒簡直,囉嗦輒囉嗦,虛偽輒虛偽,正實輒正實,否則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嗯——”
老武士平靜地輕嗯一聲,似乎認同這個法。
一時之間,地下室又歸於沉寂。
康斯旦丁欲要看看這位殺手老師,怎麼教,又教什麼,才能彌補失去一支手的優勢。
沉默了半個時後。
老武士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才開口:
“康斯旦丁·喬萬寧,是嗎?”
康斯旦丁點頭肯定,又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這是苦修,是嗎?”
康斯旦丁沒有直接“你是極簡主義者”或“你是苦行主義者”,這有些冒犯。
見到康斯旦丁有些好奇,又不直接開口,老武士卻如康斯旦丁所願,滿足康斯旦丁的好奇心。
老武士告訴康斯旦丁。
這也可以含納苦修,又不含納在內。
其實,它真正的名稱是舍身本我。
舍去外在假相,破除內在的執著,這是舍身。
之後,自然而然於不悲不喜,不憂不懼,不貪不念,不上不下,不左不右,不黑不白,不垢不淨,達到覺悟的境界。
這才是真正的我。
這個境界,不是裝模作樣,也不是有力有心克製,而是一個自然而然。
康斯旦丁又問,這是四國國的武士道?
老武士搖搖頭,,這不是。這來自一個遙遠的地方,那個地方,我是在夢裏去過,並從那裏學來。
康斯旦丁麵對這個答案,暗暗稱奇。
老武士如同老師一般,繼續給康斯旦丁講解:
那個夢啊,僅僅去過一次。
那個地方,跟四國國,跟藍饒故鄉有些相似,但不盡然相同。
那裏的人,溫文爾雅,相逢見麵都是性的笑容。
那裏沒有等級三六九之分,沒有財富貧富之別,沒有權利大之區,沒有麵貌美醜之分,僅僅和而不同,求同存異。
我在那裏拜了一位為師,我的老師傾盡全力地毓育我。
是的,在那裏,不能用德高望重這個詞彙,不能。
那裏沒有這些詞彙,貶義詞,褒義詞,都沒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