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束資政,請直陳要害。”
“恕老臣多嘴,此番藍薊必有後招。殿下,初戰告捷而已,不能掉以輕心。下一步要提前計劃。”
“藍薊勢力看似搖搖欲墜,實則頑固耐磨。不愧是首輔中的強人。束資政,說說你的打算。”
束孛燾略沉一口氣:“都蘭和談條約的事,雖然我方出手迅猛,打了藍薊一個措手不及,但他很快就能反應過來,不能太看重那些太學士。人數少,書生心性也成不了氣候。”
羽廬的五官現在完全長開了,嘴唇也變得厚實,他輕抿茶盞,氣沉丹田,語氣卻有點浮:“束資政,直說便是。”
別看這二人親密無間地在此聊天,卻密密豎起心房,各演各的戲。
羽廬假意表現地焦躁,一副仰仗束資政的姿態,輔以懇請他直說的神情;而束孛燾則客氣再三,他從不把羽廬當孩子,尤其是在整垮田尹兩家之後,他見識到羽廬擁有超出年齡的穩健和果決。
“是,下官略談兩句。”
束孛燾從旁拉開卷軸,上麵是澤南大陸地圖。
“藍薊派去和談的,是個聰明人。”
“噢?”
束孛燾指著盟國東鄰十三個城邦,在其中點出了七個。
“這七個,礦藏資源遠超其他城邦,藍薊的人談下了這七個的開采權。”
“嗯,束資政研究得到位,所以我們放到壇陽的消息,隻是浮在水麵上的冰山?”
見束孛燾從容淺笑,羽廬像孩子般睜圓雙眼。
“那群太學士如小兒般好騙,看到冰山一角就覺得吃了虧辱了國,群起而鬧事。本王很好奇,這冰山下的利好消息,你是怎麼截斷的?”
束孛燾趕緊拱拱手:“不敢說到位,隻是殿下派去都蘭的使者也是個聰明人哪!”
“仰仗他的幫助,我們才果斷把第一批簽字的不利條款率先放了出去。”
“嗯。”羽廬輕點頭,暗含褒獎之意。
“鋒境人也是需要置換利益的,所以把有利於我國的條款放在第二步簽署。主辦國嘛,這點特權就讓他了。”
“要說這七個城邦,擺到鋒境北郡人手裏,本王看他們也沒法好好開采,一群牧民戰士,隻知道舞刀弄鐵,最多會搬礦石,砸砸人而已。”
“嗬嗬,鋒境人的確生猛。”束孛燾繼續稟告:“據殿下的人急報說,此時,南郡也積極參和,希望能承接我國開采加工的部分原料,進一步加工成盔甲武器,製成後三方平分,這對北郡來說,正中下懷。”
“所以三方合作,各取所需,一樁好買賣啊。”
“不止這一樁,鋒境也答應把自家境內的鬆勒緹爾江和瓦格古茲河上遊開放出來,與大清河共享資源,共同修建水利設施,灌溉土地。其實不是我們單方麵敞開大清河上遊那麼簡單。都蘭和談實際上是把大陸江河源頭擰在一起,交叉利益、相互受惠、共同開發。”
羽廬拍桌叫好:“這個和談使者,是個能人。多方共贏,少些爭鬥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