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邊,孔最駐馬等候。
老遠見到薩度昆騎馬過來,孔最就揚起手,正要大聲招呼,薩度昆就狠狠瞪他,手臂交叉,末尾捏緊拳頭,作勢要砸來。
還算孔最機靈,一眼看出是個閉嘴手勢。
海瓜兒平穩前行,緩緩經過他麵前。
孔最一看就愣了,大幅度閉眼又睜開,這才看清楚,坐在海瓜兒背上的,原來是兩個人。羌羽的頭低垂著,就靠在薩度昆後背上,隔著頭盔發出沉沉呼吸聲,睡得像個嬰孩。
孔最的臉蛋登時像老鼠撞見了油,樂得屁股都坐不住了,隨手就按在胸前,又賤兮兮地衝薩度昆回了個手勢,兩手交握搓動,一邊做還一邊眨巴眼。
薩度昆側頭,眼角流光閃動,好一副“接受你的朝賀”的模樣。
過了好一會兒,羌羽睡足醒來,發覺身旁有人同行,再睜眼仔細看,是孔最並轡同行。
孔最正無聊著,側頭掃了她一眼,嘴巴就開了閘:“她醒了,可以說話了罷。”
薩度昆立即點頭同意。
孔最一口氣蹦出:“我手頭有最新軍情,但要等我問完一個要命的問題再說。”末尾他看向薩度昆:“教教我,殿下。”
孔最拿出渴求箴言的眼神,一邊說一邊拿手指猛戳著薩度昆後背的羌羽。
羌羽莫名其妙,把頭盔扳正:“嗯?”
薩度昆看也不看孔最,半天不吐一個字。
“有話快說,軍情要緊。”羌羽提醒身為一團之長的孔參領。
薩度昆欲語還休,孔最期待感暴漲,雙肩高聳,死死盯住他。
薩度昆這才吐出兩個字。
“魅力。”
孔最的肩頭陡然耷拉,那樣子渾如一個要去偷桃兒的猴子,卻不知道桃林在哪裏。
這兩人在打什麼暗語?羌羽無暇過問,隻是抬手拍了孔最一掌。
“軍情速報。”
“兩個消息,”孔最迅速回到正題:“冉統將終於醒了,他派了金劍敖作先鋒,晝夜兼程,趕在查望出山區之前,去叛軍必經之路上設伏。”
“搶功倒是放開了手腳。”薩度昆簡短評論。
“冉統將的主力軍在哪?”羌羽在腦中畫出地圖,飛速估算把查望趕到決戰地的路線。
“也快趕到山區出口了,金劍敖給我傳了消息,冉統將這次真的拚了,一個時辰走了十二裏!”
“十二裏?當真!”
“真的。這次他可能受了刺激,咣嘰就換了個人。”
“是好事。”
“烏龜也提速了哈,不過,他跑的速度,隻比得上我獨立團撤退的速度。”
“還有個消息?”
“金劍敖發回消息,他轉了一下周圍環境,附近有一個要塞,是張酉金的,裏邊有不少給養物資。如果查望跑去躲裏邊,易守難攻,我們就不好打了。”
“而且,到裏邊一躲,就不著急跟張酉金會合,我們的消耗太大,等不起。”羌羽始終把昊將軍的南北合擊之策放在首位。
“先下手為強。”好半天沒插話的薩度昆突然來了精神:“先搶再燒。”
羌羽立刻會意:“跟北路軍一樣,拿得走的拿,拿不走的燒。濃煙一起,把叛軍熏走。”
“誰去?”
“你去。”
羌羽此話正中孔最下懷,孔最腰間的魔繩早已按耐不住。
“去攻打要塞,直接帶走金劍敖的人。搶了東西,讓金劍敖合理分配。”羌羽特別囑咐道。
孔最再次將獨立團交給羌羽指揮,自己找了條捷徑,獨自快馬加鞭,趕去山口跟金劍敖會合。
冉統將緊趕慢趕,終於到了山區出口,可還是晚了一步,連個叛軍屁股都沒摸著。
探子急匆匆回報:“叛軍,前方三裏。”
冉統將揪住探子就有點惱:“金劍敖人呢?”
“沒見到。”探子如實稟報。
“沒見到?”冉統將好不容易認真一次,拚了老命來追擊,沒想到金劍敖領的軍竟然憑空消失?
“伏軍戰況如何?”景將軍喘著粗氣後腳趕到,剛站穩還不清楚現狀。
冉統將一回首,剛看到景將軍的頭冒出來,就扭頭不想跟他多言。
二位將軍漸生嫌隙,冉統將反而被逼得果斷了,也不搭理景將軍,揮手就下令:“追!”
“後頭山口有動靜!”另一個探子緊張兮兮地報告。
難道叛軍分成兩股?冉景二人同時把心提到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