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慶雲國獨立(1 / 1)

回到河岸決戰之前,在梅城皇宮,羽元青與羽廬單獨見了一麵。

秋日金黃籠罩了整個皇宮,落葉鋪滿地麵,積了不下兩三層。宮裏顯得雜亂無章,其緣由說來簡單,就是缺人打掃。

羽廬即將登位,宮門口有成海的官員要見,有成山的公事要辦,就連內務府的人手都有效調動起來,充當各方聯絡溝通的橋梁。

他一早就下了命令:盡量減少排場,縮減不必要開銷,把人手都用在刀刃上。這也是他與之前幾任皇帝迥然不同之處。枯葉遍地的破敗景觀,反而襯托出新一任皇儲積極向上的心態與舉措。

“元青認得親疏遠近。”

現在,羽元青在任何皇族麵前說話都不卑不亢,手頭隻要有軍隊,走到哪裏都腰杆挺直語氣鏗鏘。

“首輔比本王近一點,但也近不了多少。”

羽元青低首整理衣袖,嘴邊滑出的卻是難得一見的忠誠。

“舅公的事,就是元青的事。”

羽廬為羽元青親手斟茶,兩個年輕人的舉手投足盡顯皇家禮儀,談話間攻守兼備,你推我就,老道得頓時讓人忘了年齡。

羽元青推杯換盞,突然就轉換了語氣:“不過,殿下有梅城,元青也有杏寧。”

羽廬主隨客便,也舉起酒盞:“不光有杏寧,還有慶雲。”

“嗬,”羽元青眯著眼,笑得很知足:“殿下的人,還在跟慶雲的人在打架,現在說這個事妥當麼?”

羽廬仰頭,將酒水一飲而盡。

“早說晚說不都一樣?”語畢,羽廬將酒盞傾覆,倒置於桌幾上:“板上釘釘,你情我願。”

“嗬嗬,”羽元青卻打趣著說:“可不能給元青灌迷湯,首輔大人要是聽到,會怪罪的。”

羽廬一聽到藍薊從舅公變到首輔大人,就知道事情有得談了。

兩人對視片刻,一起動手,將茶與酒都統統推到一旁,也不再掩飾來意,拉出各自準備好的長卷,一條一條開始詳談。

條款事無巨細,但總而言之,梅城朝廷會率先承認慶雲國獨立。

隻是有一件事完全出乎羽廬意外——羽元青變卦了,雖然隻是變了一部分。

然而,以羽元青的立場來看,一切都情有可原。她可不想慶雲國一獨立就麵臨四周強國脅迫。所以,首要之事,便是通過突出手中的軍事力量,來威懾環伺小國的各個強敵。

仗,就不得不打,且要大打特打。

羽元青力求戰勝羽廬唆使的勤王軍,究其原因,有兩個:一方麵是給羽廬警示——你最好不要妄想吃掉小小慶雲國;一方麵也是為慶雲國立國之後考慮,獨立成國後,優異的戰果可以為往後一連串談判增加底氣。

舉目四看,鋒境南郡、北郡,包括北麵的盟國都在密切關注著奧那國情。說“關注”都是客氣,說“虎視眈眈”才更恰當,他們巴不得從大國裏邊分一杯羹,切一塊肉。

羽元青也是個滑頭,一打勝了羽廬,就拍了拍腦袋,突然記起之前的談判條款,將昊梅等人曆經數月鏖戰,辛辛苦苦抓來的賊首拱手交還給了羽廬。

羽廬對張酉金好生相勸,又以好酒犒勞,親自扶出梅城皇宮,送回複吉城安居。而查望也恰巧在他手上逃出生天,據說是逃去了聖城方向。

而孔楨則被羽廬無端定了罪,罪名是與盟國叛將勾結,掀起一場戰亂。這場戰亂,還被羽廬特地取了一個名字“孔鳩之亂”。

孔楨啊,她一番折騰,到頭來跟當初無故消失的榮蓮有何區別?不,區別還是有的,一個臨死出了名,一個至死無名。

藍薊已徹底認清了形勢,拖著病體就跑來為羽廬籌備祭壇。羽廬將嚴格按照皓昌帝定下的千年傳統祭天祭地,再依照三百年前的大陸約定,麵朝聖城虔誠叩首,向都蘭千塔莊嚴發誓,完成奧那國皇帝登基的必經儀式。

對羽廬來說,奪了藍薊的官職隻是表麵功夫,重要的是清楚藍薊的殘餘勢力,不管是在朝廷裏的,還是割據各方的軍事力量。

羽廬與羽元青發起了第二次密談。在確認雙方利益重建信任後,羽元青在杏寧城揚起了新的旗幟,正式宣布慶雲國獨立。

羽廬則隨後做了一件事——通過藍薊發布鏟除割據皇族的號令,劍指慶雲國。

對,沒聽錯,通過首輔大人藍薊發出號令,召集各軍方為統一和安定的奧那國戰鬥。

哪個地方軍部不來人,就在名義上剝奪軍權。

這一招實在一舉多得,既用皇權收攏了各方軍心的一招,又跟羽元青說好,慶雲軍隻打藍薊的直係部隊。

各軍部隻要出了人,不需要打仗,輕輕鬆鬆就證明了對皇權的忠誠,還配合羽廬消滅了藍薊勢力,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