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最後的,漸行漸遠的目送(1 / 3)

冉曉晴的神情現出一絲複雜。

她別開臉,不與他對視,隻是堅持道:“總之,我就是不走!”

慕容銘眯起了眼睛,慢慢起身,嘴角掀起半分自嘲,“我居然會為了這樣一個人,傷害了我最愛的人,我真是十足的傻瓜!”

冉曉晴扭回頭,氣紅了眼睛,“阿銘!你這是什麼態度?別忘了,我是你媽!就算有一天,我真的成了一個一無是處的廢人,我也是你媽!”

慕容銘點頭:“是,正因為這樣,無論你做過什麼,我也還是會侍奉你到老,這是為人子的責任,我不會推卸半點。不過,也僅限於此。”

“你什麼意思?”兒子是她唯一的依靠和寄托,冉曉晴的臉上浮出幾分恐慌。

慕容杉也抬起眼眸,幽深的眸色也被層層複雜覆著。

“媽,我有我的生活,我不會再被任何人主宰。”

慕容銘的一句話,已表明自己的立場,他可以盡孝道,但不能再被冉曉晴牽著鼻子走了。

“你是想……不認我的這個媽了?”

冉曉晴顫著聲音,登時失望傷心的痛哭出聲:“連兒子都不要認我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她又抽出了一直都藏在輪椅中的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哭喊著:“我要讓你後悔這麼對我!”

慕容銘的眉深深的擰起,心已累到無以複加。他剛要說話,冉曉晴手裏的刀卻被別人給奪了去。

冉曉晴愣了,抬頭怔怔地看著丈夫。

慕容杉將匕首甩進了垃圾桶裏,用著從未有過的嚴肅目光瞅著她,“曉晴,夠了,他是我們的兒子,不是仇人。所以,別再逼他了。”

“你……”冉曉情不敢相信,這些年來對她惟命是從的丈夫,竟然也會背叛自己!

無視她眼中的指責,慕容杉沉聲道:“你難道就不想想這件事的影響會有多壞嗎?如果我們的事被揭發進了監獄,阿銘勢必會受到牽連!他有多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你比誰都清楚!你真的忍心嗎?”

冉曉晴頓時啞口無言,隻能瞪著他,死死的瞪著他。

“曉晴,其實你不是恨蔣絮,你恨的人是蔣莫懷。”慕容杉淡淡一笑,深吸了一口氣,說:“我一直都知道,你還愛著他。”

冉曉晴神情一僵,想要反駁他,可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裏,憋得整張臉都有點微微發紅。

“無論你有多愛那個人,他又有多可惡,可他現在已經不在了,你還要讓他繼續毀了你的生活嗎?”慕容杉嗓音低沉,似壓抑了許久,終於可以吐露心聲。

“我總是認為,是我沒有努力爭取,才會導致我們離婚。哪怕你後來和蔣莫懷在一起,我都沒有怪過你。在你出事後,我甚至自私的感謝上蒼,因為我終於可以擁有你了!包括後來騙取保險金,我也存在著私心……”

望著冉曉晴,他首次坦承,一字一句的說:“這樣就可以斷了你所有的後路,你隻能和我一起遠走他鄉。隻有我們兩個人。”

冉曉晴的臉色不時變幻著,坐在那兒猶如雕塑,沒有半點反應。

慕容銘默默的聽著,眉頭深鎖。

印象中的父親,是個酒鬼,喝醉了後對他就是打罵,慕容銘恨他,這是事實。但他從沒了解到,在這背後,是他對母親這樣深的感情。

“曉晴,我對你的虧欠,我在努力彌補。那麼,你對兒子的呢?”慕容杉又做了一個深呼吸,緩緩道:“這次,我會聽從兒子的安排離開這裏,至於你……你自己決定吧。”

轉身,他離開了臥室。

冉曉晴張了張嘴,想要叫住他,可還是發不出一點聲音,目光卻惶恐的追隨著他。

這幾年,她早就習慣了慕容杉在身邊,盡管不曾正視過,還是理所當然的享受著他的照顧。當他說出這番話時,冉曉晴一下子就慌了。

慕容銘出了臥室,看到站在陽台上的慕容杉,猶豫了下,還是走過去。

回過頭,慕容杉什麼也沒說,遞上一支煙。

就這樣,父子倆全程沒有交流半句,隻是默默地吸煙。就在慕容銘要離開時,慕容杉卻叫住了他。

“阿銘,你可以恨我,但是……別恨你媽,她也挺苦的。”

慕容銘站在原地,沒有轉身,深呼吸,他說:“我知道。”

慕容銘走出門口,門剛關上就聽到裏麵傳來了冉曉晴的哭聲,崩潰得近似哀嚎唳嘹。

他垂眸,轉身步入電梯。

手機響起,他接起來,是高陽打來的。

“總裁……”對方似躊躇許久才說:“蔣小姐晚上八點的飛機,飛往意大利。”

慕容銘徒然僵住了身體,握緊手機,久久都沒有出聲。

好似一針麻醉劑打在心頭上,一股木然的痛,在那裏蔓延開來。

她想要離開這裏,他是知道的,無論之前做過多少心理建設,當真聽到這個消息,仍是一時跳脫了現實,沉浸在自己的茫然無措裏。

隻要,隻要是有一絲的可能,他都會抓住!不放她走!可他更加清楚,不放她,等於將她扼殺在悲傷的過去。所以,就算是痛,他也得忍著,放開雙手,任她離開,任她去一個不再屬於他的世界裏。

心底的悲傷,快要將他摧毀。

他突然想到了一年前,那時,他不辭而別,她是不是也像他此時這般?

想到這,慕容銘苦笑出聲。

果然,這是他的報應。

晚上八點,機場。

蔣絮的朋友不多,算起來隻有尤思佳一個,因為她的關係,高陽也走動得近了些。所以,當晚送機的人也沒幾個。

劉萍抓著女兒的手,有幾分強顏歡笑,不時的叮囑著。

“到了那邊,要是不適應就趕緊回來,外國再好也沒有自己家裏好。”

“嗯,媽我知道了。”

自打蔣莫懷去世後,劉萍整個人就像少了一半的生氣,人也憔悴許多。蔣絮最放心不下她,便將她托付給好友。

“思佳,我媽就交給你了。”她說。

尤思佳親昵的挽住劉萍的胳膊,“阿姨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劉萍一笑,拍了拍她的臉頰:“是啊,有這個丫頭在,你不用擔心我。”

蔣絮笑笑,又朝劉萍身後看過去,為了讓氣氛輕鬆些,她故意玩笑道:“師傅,別愁眉苦臉的啊,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譚正抬頭瞅瞅她,重重的歎息一聲,說:“出去見識見識也好,不過,你可得記住了,你是我譚正的學生!無論走到哪,都別給你師傅我丟人!”

“保證不給師傅丟臉!”

譚正揮了揮手,不忍見她離開似的,把臉扭一邊。

很多時候,男人對於離別這種事,往往比女人表現得還要脆弱。

蔣絮又看向旁邊的玉姐和林濤,正色道:“濤子,好好孝順你媽媽,要是讓我知道,你又惹玉姐操心生氣,看我回來後怎麼收拾你!”

林濤搔搔頭,“哎呀,姐,你就別擔心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可是有為青年!馬上就是蔣氏最有價值的單身漢了!”

蔣絮被他逼笑了,對上玉姐的婆娑淚眼,她歎了口氣,握住玉姐的雙手,說:“玉姐,別這樣,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玉姐隻是搖頭,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蔣絮抱了抱她,安撫似的拍拍她的背:“玉姐,我保證會每天都打電話的。”

玉姐哭得不能自已,抱住她,低聲說:“小姐……是我對不起你,如果當初我沒那麼做……現在,你和慕容先生也不可能會走到這一步……是我對不起你啊!”

對於這件事,玉姐始終耿耿於懷,哪怕,到了要進棺材的那天,恐怕也會是她此生最大的愧事。

蔣絮垂下目光,心底那塊未見愈合的傷疤,又再次被利器戳傷似的,疼得很。

那個孩子……是她和慕容銘永遠的痛。

可又能如何呢?世事弄人,與其在一起彼此受傷,不如分開得好。

哪怕再愛。

安慰了玉姐幾句,蔣絮最後看向尤思佳和高陽,一笑,她說:“什麼時候準備結婚了,我一定會回來喝喜酒的!”

高陽爽快道:“我是隨時準備著,就看她什麼時候點頭了。”

尤思佳笑著朝他眨眨眼睛,“那就看你表現嘍!”

見兩人這麼恩愛,蔣絮總算感覺到一絲欣慰。至少,她無緣的,好友替她擁有,也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蔣絮看看腕表,說:“時間差不多了,我該進去了。”

“這麼快啊?”林濤有些戀戀不舍似的,時不時的還朝四周張望,心裏真是幹著急。扭頭就說:“姐,你要不要再等等嚴總啊!他一定是有事耽擱了,應該很快就會到的!要不要我現在給他打個電話?”

蔣絮要走的消息,嚴總是知道的啊!可是,為什麼直到現在都不見人啊?

“不用了,我們有通過電話,是我不讓他過來送機的。”蔣絮說完,便背上背包,朝幾人揮揮手,留下一個明媚的笑容,轉身便進入安檢通道。

一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眾人才緩緩離去。

蔣絮登了機,來到座位上坐下,掏出手機準備關機。

這時,有人來到她跟前,嗓音沉沉的:“小姐,你坐了我的位子。”

“我沒……”蔣絮倏地反應過來,抬起頭看著站在眼前的人,頓時瞠目結舌。

“嚴肅?!”

嚴肅朝她微微一笑,晃了晃手裏的登機牌,又指指她旁邊,“這是我的座位。”

“嚴肅,你怎麼……你怎麼會在這裏?我是說,你不是應該在公司……”蔣絮被他嚇住了,有些語無倫次。

嚴肅自然的坐在她旁邊,側頭看她,眉尾挑了挑,“因為,有一件緊急的事需要我馬上去處理一下。”臨了,他補充一句:“刻不容緩。”

蔣絮怔怔地望著他,想說什麼,他突然將指腹壓上了她的唇,“別說,什麼都別說,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不需要你給出任何回應,隻要你心安理得的接受就好。就這麼簡單。”

將他帶笑的臉龐凝視住,蔣絮慢慢抿上唇,轉過頭將視線調向窗外……

飛機滑出了跑道,駛上充斥一片未知的黑色夜空。

候機廳內,慕容銘安靜的坐在那裏,盡管身邊人來人往,頭頂是一架又一架起飛的飛機,伴著震耳欲聾,他始終像個雕塑。

獨自回憶。

從她出現在機場的那一刻起,他的腦海裏就掠過無數個念頭,想要將她留住。即使她會恨他,他都在所不惜。

這也正是他之前擅長的,不是嗎?

可是,現在的他,寧願心裏被扯出一個豁口,就那麼疼著,他也要強迫自己學會放手。

因為,那樣的她,不會快樂。

就這樣坐著,他偶爾的一出神,一恍惚,瞬間便是鬥轉星移,仿佛又回到了初識她的那段時光裏,盡管那時的他恨意已融入到了骨血裏,但是與她一起時的那些淡淡的幸福,深刻的悲傷,卻是永生難忘。

最終,他卻隻能適應一個人的寂寞,同時也看穿了這個虛假的世界,原本相信的,已漸模糊,原本否認的,開始愈發清晰。

起身,他緩緩離開。

諸事都有個結局,也許,他和她的,就是作最後的,漸行漸遠的目送。

——網絡版結局

番外1

龍城市,年底的年度優秀企業家的表彰大會上,熱鬧非凡。

酒店門口,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下,副駕駛位上的助理率先下來,將後車門拉開,一名男子下了車。

男子看上去頂多三十出頭的樣子,相貌俊雅迷人,身上西裝考察,筆挺合襯。他環視一圈,眉目間成熟又稍顯冷漠。

“總裁,我們進去吧。”高陽說。

慕容銘微微頷首,走進大堂便有接待迎上前,“慕容總裁,您這邊請。”

進入會場,立即有人迎了過來:“慕容總裁,你可算來了。”

慕容銘略一笑,“有什麼好事等我嗎?”

“嗬嗬,還不是之前說過的合作的事!”

兩人在一邊談話,這時又走進一人,慕容銘的眼神瞥了過去,眉頭瞬間蹙眉。他打斷了對方的滔滔不絕,歉意道:“這件事我們還是去公司再談吧,今天隻聚會,不談公事。不好意思,那邊有個朋友,我要過去打聲招呼。”

說完,他便徑直過去。

“嚴總,有陣子沒見了,聽說你最近又出國了。”慕容銘麵帶微笑,嘴角抿著的弧度,卻是冷漠有餘,“去了哪裏?法國?還是……意大利?”

嚴肅轉身,寡淡的神情依舊,尤其是在麵對慕容銘時。

嚴肅不卑不亢道:“慕容總裁,你倒是挺關心我的,有點受寵若驚了。”

慕容銘順手從旁邊的餐桌上,取了兩杯酒,遞過去一杯。嚴肅看了看,慢慢接過來。

兩人碰了杯,馬上又分開。

“嚴肅,咱們就別繞變子了。”慕容銘扭頭,目光灼灼的望著他,說:“她怎麼樣?”

嚴肅喝了口酒,再回頭看他,揚眉,溢出一抹嘲弄來,“還跟你有關係嗎?”

慕容銘臉上的表情,始終沒有變化,並沒有因為他的這句話而動氣。事實上,過去了這三年,他沒有收到來自於她的隻字片語,連身邊有關她的消息,都少之又少,他快要徹底淪為一個陌生人了。

見他不說話,嚴肅也沉默了。

兩人在龍城碰麵的機會不少,但有關她的話題,似乎總能成為他們之間的一個禁忌。

慕容銘的心理其實很複雜,很想知道她的近況,又很怕知道。那感覺就像欣賞煙花,是一瞬間的美麗綻放,絢爛過後,則是更加漆黑寂寥的夜空。

但慕容銘最想問的,其實是嚴肅和她……

“咦,兩位大總裁怎麼能在這裏說悄悄話呢?過來跟我們講幾句你們的成功秘訣吧,我們也好取取經!”

有人熱情的上前,兩人將或落寞或若有所思的神情收斂,又都恢複至人前的儒雅穩重,與周圍的喧囂融為一體。

離開酒店,慕容銘坐進車內後,便用指腹按摩太陽穴。

“總裁,您喝多了?”高陽問。

慕容銘“嗯”了一聲,高陽笑道:“您的酒量居然也能被他們灌倒?”

慕容銘沒答話,扭頭望向車窗外。

過去三年了,他不曾見過她一麵。其實想要知道她的消息,對他而言,並不是難事,但他就是沒有去那麼做。寧願,寧願自然而然的銘記,或者是遺忘。

由此三年不難看出,後者顯然更難。

這時,坐在前麵的高陽突然遞來一樣東西,“總裁,這是給您的。”

“什麼?”他接過,打開來一看,眸中即刻被手中豔麗的紅染亮了。

“終於決定要結婚了?”他晃了晃,口吻也輕快了些。高陽名義上他的助手,可這麼多年了,慕容銘當他是兄弟一樣。

高陽一笑:“是思佳終於肯嫁我了。”

慕容銘將請柬仔細收起,說:“我會準時參加的,另外,我會送你們一份大禮的。”

“嗬嗬,那就先謝謝總裁了。”

慕容銘瞬間反應過來什麼,抬頭問:“思佳……會給她發請柬吧?”

依蔣絮和尤思佳的關係,好友結婚,她沒道理不出席的!想到這個,慕容銘就覺得體內有什麼正在蘇醒,全身血液的流動都在加快,一雙眸子也是亮得熠熠。

高陽老實回道:“思佳倒是會通知蔣小姐,至於她會不會回國,思佳也沒告訴我。”

因為慕容銘,尤思佳也是處處提防高陽。她認為,蔣家所有的不幸,歸根結底就是冉曉晴的錯!慕容銘身為其子,又做過那麼多傷害小絮的事,也是難辭其咎!所以,兩人最後也都十分默契,不去談任何有關蔣絮的問題,高陽這會不知道也是正常。

慕容銘沒再多說,但心底的期盼,已經埋了根,萌了芽,開始日益增加。

接下來的日子,慕容銘倒也體貼,給足高陽假期,讓他去準備婚禮。

高陽雖為助理,也是名門之後,與尤思佳是真真正正的門當戶對。尤思佳雖然沒有門第之見,可尤家父母卻是喜歡得很,對婚事是盡心盡力的籌備,尤思佳反而成了閑人一個。

兩人約好了去試婚紗,高陽去蔣氏接尤思佳時,她正握著手機邊打電話邊出來。

看得出,她心情不錯,時不時的對著電話輕聲細語。最後,臨上車時,對著聽筒“叭”地親了一聲,這才戀戀不舍的掛了電話。

高陽駕車離開,不時看她一眼,“誰的電話,這麼開心?”

“你不認識。”尤思佳這麼說了一句,便沒有再解釋的意思。

高陽極尊重她的隱私,她不想說的,他也不會問。於是,接下來就商量著試完了婚紗去哪吃飯,氣氛甜蜜融洽。

吃過午餐,高陽要送尤思佳去公司,她卻說:“送我去機場吧。”

高陽挑起眉尾,不動聲色的問:“接人?”

尤思佳隨意回道:“你也知道,我們明年要走國際範兒,所以外聘了幾位國外設計師,今天剛好到。”

高陽點了點頭,既然是工作,他也不怠慢,隨即將她送到了機場。

“下班後給我電話,我來接你。”高陽說。

尤思佳嬌笑一聲:“嗯,小心開車。”

高陽返回公司便被告之馬上去會議室開會,他進去時,會議進行到了一半,他朝慕容銘頷首致意後立即落座,迅速投入到了工作中。

這會市場部主管正在做市場分析,慕容銘端坐在主位,漆黑的眼眸,盯著前方屏幕上給出的數據報告,擱在桌上的手,偶爾輕點兩下桌麵。

市場部主管彙報之後,他又抬眸看向左手邊的設計部主管,後者馬上起身,說:“我們設計部……”

慕容銘卻在這時抬手阻斷,眸子微垂,緩緩說:“有那個精神喊口號,不如好好準備,拿出一個能夠讓我滿意的設計方案。”

設計部主管麵露尷尬,邊坐下邊應著。

散會後,高陽跟在慕容銘身側,向他彙報下午行程。

慕容銘卻倏爾問:“你的婚禮……是下周六吧。”

“呃,是的。”

慕容銘點點頭,沒再多問,示意他繼續。

……

周六,慕容銘起得很早,準確點說,他幾乎是一夜未眠。

洗了個澡,他站在衣櫃前,望著掛滿兩排的西裝和襯衫,他猶豫著挑出一套來,看了看,又不滿意的扔到床上。又繼續挑出一套,仍有點不盡心意。如此反複的挑選,沒多大一會,床上西裝便堆成了小山。

他有些煩躁,卻又恰好可以幫助他忽略掉心口正在不停衝的不安。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接起來,便是一個清脆的聲音:“是我,開門。”

很快,一道靚麗的影姿出現,進了門後便驚呼一聲:“慕容!你要搬家嗎?”

慕容銘別開臉,生硬道:“不是。”

Nie瞅著他,倏爾撲哧一笑,從床上那堆衣服裏撥拉出一套淺灰色西裝,一件白襯衫,然後丟給他,“去試試。”

慕容銘的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的暗紅,但還是很依然出去換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