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看她更像蜘蛛精,正編織一張網,一心想捕獲你這個大獵物。”肖建清打斷鄭紅偉的話,冷冷地說。
“不要說得那麼難聽!目前,我們還隻是普通同事。”鄭紅偉一皺眉說。
“好,這個‘目前’用得好。我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也知道,麵對誘惑,一般人隻可抵擋三五個回合,而你鄭紅偉是常山趙子龍,可以抵擋一百多。可最終呢?”肖建清咄咄逼人地問。
“我沒你說得那麼厲害。但我可以告訴你,我仍愛著許琳。”鄭紅偉誠懇地說。
肖建清注視了鄭紅偉片刻,歎了口氣說:“但願你們的愛百毒不侵。”
“你不會把這件事告訴許琳吧?”
“我不會做適得其反的事兒。”
“好吧!你自己掂量。”鄭紅偉說完,又轉了口氣,“說完我們的事了,該說你了。你還打算獨身下去嗎?”肖建清一直獨身,甚至連一次像樣的戀愛都沒有談過。
“那要看機緣,有了好的機緣,我為什麼要獨身下去呢?”肖建清淡定地說。
“那你覺得家庭是可有可無的嗎?”鄭紅偉有些擔心地問。
“不,恰恰相反,正因為我覺得家庭格外重要,選擇起來才十分慎重。”肖建清認真地說,“選擇家庭就如同選擇了一份兒責任,維護好這份兒責任,家庭會給你終身的嗬護的。”肖建清真誠地拍了拍鄭紅偉的肩。
“謝謝你的忠告!”鄭紅偉思忖著說。
第二天一早,鄭紅偉剛到廠裏,就接到了國資委的通知。通知要求,造紙廠領導班子全體成員上午九點整準時到市政府小會議室開會。鄭紅偉趕忙讓他的秘書通知了其他廠領導。
九點整,鄭紅偉率領著造紙廠領導班子全體成員走進了市政府小會議室時,周副市長和國資委的幾個領導已坐在裏麵等候他們了。鄭紅偉一見會議室裏沒有其它企業的領導,就想起了王宏亮昨晚跟他說的有關他們廠轉產的話,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
周市長見眾人落了座,就神色凝重地說:“今天的會議內容雖然簡單,但要宣布一項特別重大的決定。當然,這個決定不是某個人做出的,是市委、市政府經過反複研究,聽取了相關專家詳細科學的論證,才決定的。下麵就由國資委的謝清銘副主任宣讀市政府令。”
謝了頂的謝主任清了清嗓子,從眼前的皮夾裏取出一疊材料,緩緩地開了口:“這裏有市政府令和詳細的說明材料,待會兒發給大家。我先宣布市政府令:由於北疆市造紙廠效益低、能耗高、汙染重,特別是汙染重,經過北疆市政府辦公會議反複研究及有關專家縝密論證,市政府特決定,將北疆市造紙廠停產關閉,並在該廠廠址上新建一個汙水處理廠。”
鄭紅偉他們個個目瞪口呆。鄭紅偉雖稍有思想準備,可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關停的結果。他手一抖,手中的鋼筆重重地掉到了桌上。
晚上,醉醺醺的鄭紅偉又來到昨晚來過的酒吧,坐到了他和肖建清坐過的地方。雖然相隔僅二十四小時,他卻覺得他的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大學一畢業就來到了這個廠子,一幹就是十多年,這廠不但傾注著他的全部心血,還寄托著他全部的希望呀!現在,市政府要關閉這廠簡直就是鏟除他的命根子。而在這種時候,似乎特別需要女性的撫慰。雖然他已下決心和喬潔拉開距離,可此刻,他還是特別想見到她,向她傾訴心中的塊壘。他猶豫了一下,就掏出手機,撥通了喬潔的手機。手機裏傳出喬潔懶懶的聲音:“鄭廠長,這麼晚了,有事嗎?”
“我在咱們常來的一家酒吧,你能來陪我坐一會兒嗎?”鄭紅偉柔聲說。
“不,我已買好了明早去南方的火車票,想去南方發展。現在,我想休息了。”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也不跟我商量一下?”鄭紅偉感到十分意外。
“沒這個必要吧!”喬潔在電話裏冷冷地說。
“如果我不打這個電話,你是不是會不辭而別?”
“這個並不重要。”喬潔的聲音依然懶懶的。
“如果廠子不被關,我還是廠長呢?”鄭紅偉被激怒了。
“鄭廠長,不要怪我太現實,生活是現實的。”喬潔平靜地說完,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