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眼裏突然閃過凶巴巴的光,兩隻手猛地抱住了陸震言的手,用盡全力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尖利的牙齒刺穿了陸震言的手掌背,鮮血順著手背淋漓而下。
丫頭卻尤自不肯鬆口,牙齒死死的咬得益發用力。陸震言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悶哼。
“少爺!”
祝承倒抽一口涼氣,衝過來想要幫忙,陸震言用眼神製止了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人太多,可能會愈發嚇到這個丫頭。
祝承隻得退了出去。
陸震言任由女孩咬著自己的手背。那力道漸漸鬆開了些許,女孩眨著黑而大的眼睛,有些困惑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咬人是她感到危險時本能的一種防備。但通常這種防備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往往會換來被咬饒推搡、痛罵,甚至是毒打。所以不是恐懼到極點,她基本不會反抗。
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卻隻是眸光幽深地看著她,任由她就這麼咬著他的手。
他好像,跟她以前遇到的人不一樣。
他是唯一一個任由她咬,沒有推她,罵她,也沒有打她的人。
女孩的肚子發出了咕嚕嚕的叫聲。她鬆開了陸震言的手,兩隻手不由得揉了揉肚子。
好餓。
“餓了?”
陸震言注視著眼前的女孩,哪怕手上已鮮血淋漓,臉色卻未曾變絲毫:“我帶你去吃東西。”
女孩黑葡萄一樣透亮漆黑的眼珠兒轉了轉,歪著頭盯著陸震言,眼睛裏閃著幾分糾結。
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相信他。
她的肚子又咕咕叫了幾聲。終究是抵不過饑餓的侵襲,腦袋輕輕的點零。
陸震言伸手想要拉她出來,丫頭顯然還是沒有信任他,戒備地盯著他,然後,手腳並用的繞過陸震言,從桌子底下爬了出去。
陸震言並不介意,帶著女孩下樓。
餐廳裏,管家已經讓人備好了一桌飯菜。
“少爺。”
管家態度恭敬的跟陸震言打招呼。
隻是,目光落在陸震言身後的丫頭身上時,明顯帶了幾分心有餘悸。
這丫頭一進家裏,就把家裏攪了個翻地覆。他們不敢傷害她,隻好任由她鑽進了少爺的書桌下。
他本來好心想勸這位姑娘出來,結果她倒好,一口咬住了他的大拇指,若非他反應快,隻怕手指頭都得給咬掉了。
雖然這會兒手指頭已經包紮好了,可是,看到這姑娘,傷口好像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女孩怯生生地跟在陸震言身旁,一眼看到站在餐廳裏的管家、祝承,還有幾名下人,很是驚恐不安。
這些人,於她而言,都是陌生人。令她害怕的陌生人。
女孩的身子,情不自禁瑟縮了一下。
看出女孩的緊張,陸震言低眸,目光難得帶了一分柔和:“不是餓了?坐下來吃東西。”
一聽吃東西,女孩的眼睛頓時閃亮了一下。
她平桌子前,一把抓起了那隻烤鴨,然後,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時,就飛快的鑽到了桌子底下,縮在角落裏大口吃了起來。
祝嚐管家和一幹下人麵麵相覷。陸震言也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