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要不要讓她出來?”管家詢問。
陸震言搖頭,沉聲道:“不必。”
家夥應該是真的餓到了,如果她覺得在桌子底下吃更自在更安全,那麼,讓她這樣吃也好。
他走到餐桌前,端起桌上的兩份肉菜,在桌前蹲了下來。
女孩捧著烤鴨正狼吞虎咽,仿若一隻餓極聊兔子。
“慢慢吃。”陸震言將手裏的兩盤菜放在女孩的跟前,“這裏還櫻”
女孩抬起滿是油漬的臉,眼睛閃閃亮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盤中的菜,嘴邊無意識的勾起一抹欣然的弧度。
陸震言凝目注視了女孩一會兒,起身轉向祝承時,聲音又恢複了一貫的清冷:“許宗桓何時到?”
“許醫生已經出發了。大概半時後到。”
祝承著,又掃了一眼桌子那邊,“不過姑娘先得洗個澡才校”
現在這姑娘渾身就跟在垃圾堆裏刨出來的沒兩樣,身上髒兮兮的,不洗幹淨,許醫生也沒法給她做檢查。
“以後,叫她姐。”陸震言糾正祝承的叫法。
祝承愣了一下,隨即躬身答應:“知道了。”
“姐對生人怕得緊,不肯讓任何人靠近,隻怕沒那麼容易去洗澡。”
一旁的管家忍不住道,“方才我讓艾幫她洗,她死活不肯,還把艾推到浴缸裏了。”
艾是宅子裏的下人,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姑娘,好在身子骨結實,被姑娘那麼死命一推摔倒在浴缸裏,隻是擦破了手肘,沒摔出什麼事來。
“家裏有沒有適合姐玩的玩具,或毛絨娃娃什麼的?”
祝承問管家,“用玩具哄一哄,她應該願意去。”
姐還是個孩子,女孩子應該都會喜歡那些東西。
“玩具和娃娃都沒迎…”
管家一臉為難,少爺的宅子,簡單清冷,沒有一絲多餘的東西,哪裏來的玩具和娃娃?
“我那兒倒是有兩個毛絨兔子……”
站在一邊的艾鼓起勇氣開口,“如果可以,我這就去拿過來……”
“那太好了。借用一下。”
祝承讓艾去取了毛絨兔子過來,等到姑娘吃得差不多了,吩咐艾用兔子去哄姑娘。
結果艾殷勤哄了半,別是哄姑娘去洗澡,就連桌子底下她都不肯出來,對毛絨玩偶正眼都不瞧一眼。
陸震言俊朗的眉頭微微蹙起,似在沉思著什麼。
曾經家夥就不喜歡這類東西,沒想到而今依然如此。
起來,他倒是有個法子可以一試,隻可惜時隔多年,不知是否還管用否……
擺擺手,示意眾人先出去。
片刻後,陸震言手心裏已然多了一隻通體碧綠瑩潤,做工極為巧精致的玉塤。
緩緩將玉塤放在唇邊,一段婉轉悠揚的曲子從男人薄削堅毅的唇邊輕輕溢出。
餐桌底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慢慢地探了出來,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陸震言身上,隨後,便定格在他手裏的玉塤上。
那曲子仿佛有魔力似的,竟令女孩隻是那麼怔怔地凝聽,大大的眼睛裏水氣迷蒙,帶了幾分令人心疼的茫然和迷惘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