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飛依舊沒說話。
顧湛幹巴巴的坐了一會，伸出手去摸人，摸了一會，摸到一條胳膊，順著胳膊往下，握住那隻冰涼的手。
“哥，我要許一寧，是為我；我要閆家，是為你。閆家是你的，誰也別想搶走！”
閆家？
閆飛咀嚼這兩個字的同時，看著握住自己的大手，散開的思緒七零八落。
這一點是他曾經的過往；
那一點是顧湛回到閆家的點滴；
還有一點更久遠，是他的父母，還有曾經刻在他心上的小媽……
有點亂，但好歹是清晰的。
閆飛輕輕掙開了那隻手，“做了這麼久的病人，也是該到外麵曬曬太陽，和那些人算算舊帳。”
這便是同意了！
顧湛心頭一蕩，強忍著興奮道：“哥，我們商量一下。”
“不急！”
閆飛拍拍他的肩，“先說說你和許一寧怎麼樣了？”
“她在等我！”
顧湛：“我把閆家的事情處理完，就去追她。”
閆飛：“置身事外？”
顧湛：“這頭亂七八糟，我舍不得把她拖進來。”
閆飛冷笑：“是沒本事把她拖進來吧？”
顧湛：“……”
閆飛在顧湛腦門上彈了下，“既然是認定的人，就該早點讓人進這個圈子，看看這個圈子齷齪，也省得以後被人算計去。”
顧湛垂下頭：“哥，我和她的關係，還沒到這個份上，是我死纏爛打的。”
閆飛衝門外喊：“柏楠。”
符柏楠聞聲進來，“大少爺有什麼吩咐？”
閆飛：“我要見一見許一寧，去安排。”
“哥，大哥，我的親哥！”
顧湛猛的站起來，因為看不見，索性兩個手臂張開去攔，“真的別把她扯進來，她好不容易能過安穩日子，求你了！”
閆飛冷笑：“護成這樣？”
顧湛：“對，就是護成這樣。爺們的事情，哪需要一個弱女子摻合。”
閆飛又冷笑：“她是弱女子？好像比你強多了吧，你都算計不過她！”
顧湛：“……”
閆飛從顧湛身上收回憤怒的小火苗，默默的，籲出口氣。
“你想把閆家給我，卻不知道我根本不想要，我想要的，不過是一個水落石出。”
顧湛大驚：“哥？”
“想要水落石出的話，許一寧就必須進來。”
閆飛拍拍顧湛的臉，“感情這東西，護是護不出來的，你見過哪顆樹隻有樹幹，沒有樹葉的，枝繁葉茂的感情，才能擋風遮雨，才走得長遠。”
顧湛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弟弟。”
閆飛看著他，輕聲：“哥想推你一把。”
……
許一寧從市局出來的時候，遠遠就看到馮思遠撐著一把黑傘，站在一輛銀白色的越野車旁。
“你怎麼來了？”許一寧隨即撐傘迎上去。
馮思遠笑，露出一口小白牙，“有人要見你？”
“車裏是顧湛？”
馮思遠拉開車門，“上車就知道了。”
許一寧不疑有他，收了傘坐進車裏。
一抬頭，察覺到不對，臉是顧湛那張臉，但氣場卻不是顧湛的氣場。
仔細再看，眼瞳黑得不見底，身形也比顧湛更單薄些，周身上下有幹淨至極的氣息，顯得鄭重而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