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們回王府,烏雅汗和珠赫她們鼻子都氣歪了。嗬嗬,整死我,我就是烏雲珠第二,所以還不如讓我活著呢。
之後王府裏就盛傳一種畫冊,畫冊上都是些妖怪的樣子,我拿著單筒望遠鏡,看到下人們幾乎人手一份,她們聚精會神地看著,有齜牙咧嘴的妖怪,一身胸毛,還特注明是楚彩,還有人身蛇尾,身旁一對骷髏頭,意思是我吃人,還有一個幽靈一樣的樣子。。。。這種非法出版物在王府秘傳成風。
我不想告狀,不想讓王爺知道了心煩,我就躲著她們,經常去太妃屋裏聊天。我把我的桃花箏抬去,給太妃彈曲子解悶。
一天,王爺不在,他叮囑我在如惠屋裏待著,我觀察永馨和永修經常在大書房門口徘徊,我一下子想到了,他們是衝著我的那兩幅畫去的,完了。
我穿過長廊,跑過重重月亮門,衝到了大書房門口,他們已經走了,我衝進了大書房,查看了一下牆上的畫,我的兩幅睡美人,還好,沒有被毀,我取了打紅綢子,把兩幅畫包裹嚴實,捆紮好,背在身上,然後披上貂氅背部鼓鼓的好像羅鍋。一路去了王爺的屋子,找到我的首飾盒,裏麵還有幾個銀手鐲,我怕我出門被人擋住,在門口一路扔銀手鐲。總算調虎離山了。一路跑出了王府。
就聽身後馬蹄聲聲。我一回頭看到了鄂倫雲的青驄馬在小碎步搗騰著呢。
“將軍,你這是?”我說道。
“楚彩,你這是?”他反問我道。怎麼又玩跟蹤?
我不說話,一路跑著去容熙府上,我要把畫送容熙家去,我進了馬佳府,他也跟著進來了。
“將軍,你怎麼也進來了?”我說道。很詫異。
“你要找的人是我的親戚。她是我的堂妹。”鄂倫雲這個討厭鬼,陰魂不散。
“我去看看我堂妹怎麼不行。”他大步邁進府中。
早有下人通報去了,容熙到了客廳見到我羅鍋樣。
“楚彩,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後背高高的。”容熙忙說道。
“沒怎麼,我有件事兒求你。”我卸下了畫。容熙和她堂哥哥說話。
她也不遍問鄂倫雲怎麼和我一起進入馬佳府。
“容熙,求你,好好保管這兩幅畫,這兩幅畫對我很重要,你給我放箱子裏鎖好了,千萬別讓蟲蛀了。”我千叮嚀萬囑咐。
“什麼畫呀?”容熙打開紅綢,露出了那兩幅畫。
鄂倫雲看著,神色有細微的變化,他矗立在那兒若有所思。
“楚彩,這是誰畫的?”容熙驚訝萬分。她那裏見過油畫。她那裏見過這麼傳神的油畫。
“是,是王爺給我畫的,我怕他兒子們給我的畫毀掉,所以轉移到你府上,求你好好保管。這個很重要。”我說道。
“好的。這畫還真和別的畫不一樣。”容熙說道。
“容熙,這叫油畫,是西洋畫,王爺畫得特別好。你若喜歡這樣的風格,我改天請你去府上,讓王爺給你也畫一幅。”我說道。為了感謝她收留我的畫。我破例去求王爺又如何。
“我可不能這麼睡著被人畫,這太有失體統了。”容熙說道。天兒也不眨眼睛地盯著那畫看。新奇極了。
“喂!將軍,將軍!”我喚著鄂倫雲,他都看呆了。是不是我的畫太美了。還是他被王爺的才情給比下去了,他很悶呢。
“我,我沒什麼。”他不知道在說什麼。我白了他一眼。
“楚彩,你這石頭真美。”天兒說道。
“這塊雨花石叫‘空山新雨後’,是王爺給我的。”我指著石頭從下到上密密的墨綠色斑點兒給天兒解釋。
“楚彩,你這衣服也美得沒邊兒了。”天兒都這麼說,說明這衣服,這打扮應該是無懈可擊。
我粉紅的臉蛋兒上洋溢著驕傲。連容熙也不曾有這衣服樣子,這是王爺給我設計的,他是個藝術家,怎麼能見得了庸脂俗粉呢。
“楚彩,你不等塔瞻了?”容熙說道。
“當然要等他了,他回來了,也許我就離開王府了。”我說道。自己很不自信,因為王府裏天天在傳我的謠言,惡語詆毀的事兒天天在上演,我有些鬱悶,去楚園,王爺還不讓,他也不是一個人的,他沒有辦法和我私奔。
“你離開王府,王爺會同意嗎?他對你不好嗎?”容熙說道。不解,還是不解。
“不是不好,是太好,遭人妒忌。你因為不愛你丈夫所以你不傷心,王爺的那些福晉各個都愛著王爺,可是王爺寵我一個罪人,你說她們怎麼想,真是不能兩全。”我說道。
“今兒,就別回王府了,我們姐妹好好說說話。在我府上住著,我派人去告訴王爺一聲。”容熙說道。我在容熙這兒,王爺還是允許的。
“對了,告訴王爺,大書房的畫兒我那到容熙府上了。”我對一個要去轉告王爺的下人說道。
他答應了一聲,之後就去了。
“將軍,你怎麼?還有事兒嗎?”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沒事兒,隻是。。。”他今天倒無語了。
“容熙,問你阿瑪額娘好,我這就回去了。”鄂倫雲一看我們姐妹說話,他也覺得自討沒趣,就走了。
我一身杏紅長袍,寶藍滾邊兒,頸子上掛金項圈兒墜著雨花石,石頭頂部被異化的荷葉包裹著,巧妙天成。流動的美感,驚詫於那雨後虹出的一瞬。
頭上兩支紅寶石鑲金的釵,一副貂毛邊兒的彩繡抹額。腳下穿一雙和抹額同花係的刺繡貂毛邊兒的馬蹄底兒鞋。
我們三個人到了容熙的屋子,她命人把畫放木箱裏,放了樟腦,鎖了起來。
“楚彩,若是塔瞻回來,你怎麼辦,塔瞻真的會原諒你嗎,你難道真狠心離開王爺嗎?外麵都盛傳,說王爺為了你命都不要,皇上都知道你了,隻是因為皇上忙於國事沒有降罪。”容熙說道。我也是心事重重地,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怕了,怕失去,更怕得到後再失去。
“今兒,不提這些,天兒我餓了,給我弄點吃的。”我說道。和天兒熟了,說話沒有遮攔了。
“我發現,我堂兄看你的眼神不對。鄂倫雲也喜歡上你了?”容熙說道。好像她們家就盛產喜歡我的人。
“他喜歡我呀,但是我不喜歡他,我喜歡塔瞻和王爺,別人還都不入眼。”我說道。很輕狂的樣子,讓容熙很不爽。
天兒讓下人端來了吃食,我們幾個圍桌吃了飯。談笑風生。很愜意。
第二天,我回王府,若雲說王爺在居雲。
我就穿徑過巷去尋他,他站在居雲,吹著笛子,頭戴貂毛,上麵的帽鬮是紅寶石的,一身蟒褂,青色底子,上麵金線繡的團蟒呼之欲出,肩胛上有短披,同樣是繡蟒,紫貂領子,腳蹬一雙金線蟒紋棉靴。
我看著都癡了,這樣的男人,我怎舍得呢,真是矛盾呀,不想打擾他。他是不是也很煩呢,因為我的特殊身份,隨時被皇上降罪。
我跑進了烏雲珠的靈堂,很久沒有看到過她的畫了,還是那樣清風雲閑,還是那樣禦風而來,還是那樣飄渺仙姿。
她靈堂裏總是那麼幹淨,而且有好的糕點供奉著。我看了會兒她的畫像,就出去了,連香也沒上。我總對她不尊重。
“怎麼?害怕了,害怕他們毀了畫兒?”王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門口。
“是的,不過這些雕蟲小技難不倒我的,還有王爺無論別人怎麼詆毀我,你都要相信我是真心愛你的,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兒。”我說道。
“嗯,我知道。我去拜拜她,你在外麵等著吧。若是冷了,就走動走動。”王爺進靈堂裏,拜祭去了。我沒興趣看他悼亡。不知道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兒。